第67章 洋人用孩子做药

这几年十里铺除了开设了很多钱庄、票号，还在十里铺西北角新修了一座天主教堂。这座天主堂就坐落在前往珍珠山王家花园的大路附近，据说是什么法兰西国神父来主持修建的。

这座天主堂的建成夺走了青云客栈新楼十里铺最高楼的宝座。不过十里铺老百姓并不喜欢天主堂那种房顶尖尖的建筑风格，都说修得跟灵房子一样。虽然十里铺老百姓不喜欢修得跟灵房子一样天主堂建筑，但是他们喜欢天主堂时不时的发点米面糕点，尤其是镇上上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以及小孩子。所以每当告知做完主日弥撒会发东西，很多人就会走进那个他们嘴里的灵房子一样的教堂。

天主堂还会给治不起病的人发放药丸，有些头疼脑热、肚子痛的病确实也被治好了。后来一些贪便宜的人有个小病就爱去找那个神父讨要药丸，在教堂讨要药丸只需要说一句“天主保佑”就可以了。

不过到了五月底，很多人就不敢再去天主堂了，而天主堂里的那个大鼻子神父和其他人员也对十里铺的百姓们有了防备。天主堂整天都是关门闭户的。

现在不光十里铺，很多地方都在传天主教堂用孩子炼药的事情。说什么天津那边的天主堂里面就发现了很多死掉的孩子，而且这些死掉的孩子有的是少了眼珠的，有的是少了心肺的等等，总之是传得活灵活现。还说很多地方都把天主堂给砸了，还打死了很多神职人员，神职人员很多都有火枪，也打死了很多打砸天主堂的人。

这些传说搞得十里铺天主堂那一块现在突然就阴森恐怖起来，很多人大白天经过那里都是心里直打鼓，生怕那座灵房子一样的楼房会化成恶鬼窜出来把自己吃掉。那些以前积极踊跃去领东西的老人也都神神秘秘的告诫自家小孩子，千万不敢去那边，那边有挖眼、挖舌、掏心、掏肺的金毛蓝眼鬼。

李壮是不相信什么用孩子炼药的，因为那个神父他认识。神父取了个中国名字叫马福音，法兰西名字好像叫马克伯格。

马福音刚到十里铺时就是住在青云客栈的。当时他看到青云客栈的四层高楼和与高楼连接的李壮友堂货物批发中心，连呼不可思议。说什么建造这个楼群的人是天才。这不是夸东家吗？青云客栈的聂掌柜这才把他引荐给了李壮。李壮一向喜欢打听新鲜事儿，现在遇到官话说得这么好的金发蓝眼法兰西人，当然也愿意和他交流了。

马福音说，在大清这么偏僻的内陆地方，十里铺天车林立，工坊遍布，高楼满街，人流如织，居然会有这么繁华！这座小城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告诉李壮，他从广州上岸后，辗转走了广东、湖南、湖北、四川，一路上还从没有看到过一个地方比得上十里铺。十里铺镇城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整洁，而且这里的人们有活干、有衣穿、有饭吃、有房子住。这可比他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脏污满地，破破烂烂的城镇好多了，而且那里的人也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

在教堂还没有建好的那段时间，李壮就经常和马福音聊天。马福音告诉李壮，十里铺在大清算是很好了，但是十里铺的工坊生产本质上说还是很原始的，全靠手工。他说在他们欧罗巴，现在很多工厂都是用蒸汽机作动力，那效率一百个工人手工做都比不少。还说什么英吉利用什么珍妮纺纱机，比起以前的手摇纺纱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而且纺出来的纱线也更细更好。说欧罗巴还有什么织布、炼钢铁、做枪炮、蒸汽机车等等。马福音告诉李壮，他感觉大清和一千年前的罗马帝国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为了传播主的福音，他才不会来这么落后蒙昧的地方。不过十里铺这地方他非常喜欢，不像大清其他地方那么破败穷困愚昧。

当然马福音也试图让李壮信天主，不过李壮可不会信天主、圣子，他不光不信洋教，他连佛、道也不怎么信。也不是说不信，李壮就是一个普通底层爬上来的商人，也没太多学识，他只相信自己努力才会把生意做好。至于那些佛、道、洋教和神、仙、圣、主，他只有想起来了，彷徨了，才会去拜一拜。

现在到处都在流传的天主教堂用小孩炼药他就更不信了。马福音告诉过他，那些药丸就跟同福堂的白老大夫做的药丸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们把药材碾碎或者熬煮后，会做一个提纯的工序，然后把提纯浓缩后的有效成分加一些淀粉、蜂蜜之类做成药丸。李壮觉得马福音所谓的提纯就跟酒坊蒸酒好像是一个路数。

关于十里铺百姓对于天主教堂的误会李壮也管不着，但他告诫自己家里人和自家产业的长工，一定不能受人蛊惑去搞那些打砸的事情。洋人跟朝廷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们也管不着，但既然朝廷允许人家过来传教，那就是爱信的就去信，不信的也别乱来。只要十里铺天主堂不损害大家利益，大家就不要去乱来。

其实李壮还是很遗憾这段时间不能再跟马福音聊天的。他因为从小没读过太多书，知识相对来说就有些不足，而通过和马福音聊天，他能够知道很多以前从来就没想过的东西。李壮是很喜欢学习的，不然生意估计也做不了现在这么大。

比如马福音告诉他，他们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