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的时候，门外的光线也已经很昏暗了，若是关上门窗，就一个字也别想看见了。

李善用手里攥着一根蜡烛晃了晃，笑道：“只要你们一人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在这窗台上也点一根蜡烛，谁有不懂的字句，我还负责讲解，如何？”

考生们看了看李善用稚嫩的娃娃脸，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间蠢蠢欲动，有人纠结地说：“可你比我们小啊……”

李善用微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蜡烛，什么也没说。

“好姐姐！”

“好姐姐！”

“好姐姐，这个字我不认识，你给讲讲吧。”

重压之下，考生们很快就屈服了，毕竟没有光就看不见字，看不见就没法背诵，背不下来明天就只能被淘汰了啊啊啊！

还有人真的对李善用请教起来，她细致地讲解了一番以后，考生们发现这官婢年纪虽小，学问倒是真扎实，于是叫“好姐姐”的人就更多更真诚了。

“你怎么说？不说话我就只能请你离开了哦。”李善用笑盈盈地看着那个带头鄙夷她的考生。

那考生脸胀得通红，走又舍不得走，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屈服在了李善用的淫威之下，掩面叫了一声：“……好姐姐。”

“哎，我的好妹子，姐姐疼你！”李善用笑眯眯地把一根蜡烛点燃，立在她跟前的窗台上。

那考生：“……”

这一夜，李善用给几乎所有人讲解了无数遍生字难句，她带回来的蜡烛也一直燃到天明，照亮了考生们追逐梦想的道路。

然而，不是所有考生都能一夜不睡坚持背诵，也不是所有坚持下来的考生都拥有足够强大的记忆力，以支撑他们流利背诵这篇绝不算短的文字。

第二轮考试过后，通过的考生只剩下了二十几个，其中有不少是依靠李善用的蜡烛才得以过关的。

于是，在留下来继续参加下一轮考试的考生中间，李善用得到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小蜡烛”。

李善用：“……”生活的重击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紧接着，就是第三轮考试。与前两轮的简单粗暴截然不同，这轮考试的步骤颇为复杂。每个人被要求在一炷香之内思考一个最能难住别人的问题，由考官把问题和答案分别写在两张纸条上。然后，考生按照抽签顺序单独进入正堂考试，候考考生便在庭院外等候。

考完试的考生们一个个从正堂出来，被安排到别处休息，不允许与待考考生接触，大家只能看到考生在正堂里待的时间有长有短，出来的时候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还有人一脸莫名其妙，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

待考的考生在庭院里眼巴巴地看着，心里更好奇了。

织染院的同伴里，李善用是第一个进去考试的，一进去就看到陆女官坐在一张大书案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示意她从书案上摆的上开口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

李善用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字：“娘娘新得了十五颗螺黛，每次传用数额不定，最少用几个盒子收藏，能满足娘娘的要求？”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螺黛珍贵，频繁开关盒子易损品相，故宫人不许开关螺黛盒子。”

陆女官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一炷香内回答这个问题，答不出可以再抽下一题，连续三次都答不出就淘汰。”

“这是刚才让我们写的题目？”李善用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不错，你写的问题也在这里面。”陆女官示意了一下那个箱子，“如果抽到的考生回答不出，就在纸条背后做一个记号，这也是考试的一部分；如果所有抽到同一个问题的考生都能答对，出题人也是要被淘汰的。”

“如果有人抽到自己出的题目呢，或者出的题目没有被抽到过，那就能轻轻松松过关了？”

陆女官微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李善用拈着纸条端详片刻，这个题目，字里行间可都是满满的怨念，不禁感慨道：“看来做宫女也不容易，至少在掖庭就遇不到这种刁钻难题。”

陆女官抽出一支香插到香炉中点燃，示意李善用考试正式开始。

李善用神态严肃起来，开始飞快地思考这个题目有什么解决方法。转换一下思路，这道题问的其实是最少用几个数相加，可以得到一到十五之间的任何一个数。李善用讨来算筹，在书案上信手摆弄，一根根算筹在她手下飞速变换，一会儿分作几堆，一会儿又分作了另外几堆。

陆女官一直观察着李善用，想看她几时才开口要求放弃。这张纸条迄今为止一共被抽到过五次，所有抽到的人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放弃，陆女官知道这小女孩聪颖过人，但也不认为她能答出这道题。

正出神间，李善用已走到了她面前，礼貌问道：“请问女官，现在可以答题吗？”

陆女官目光微变，慎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