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亡 凤帝立
正说话间,裴国公也纵马而来手持长.枪,他奔到阵前,勒马冷目盯着苏瑶清,说道:“皇后娘娘,可认得老臣手里这杆枪?”
苏瑶清穿过急雨,辨认出他手上御赐的长枪,冷笑道:“当然认得,国公当年单骑八百里,只身入敌营的风采谁人不识?”
“那好,”裴国公说道:“既然娘娘认得这一物,那老臣也不必在厮杀一场,试试这宝刀老否?只是还有一事,要想您禀明,当年先帝允诺,许老臣一请求,娘娘可认?”
苏瑶清本就没打算与这些老臣有正面冲突,眼下有了休戈矛的可能自是认下的,她点点头说道:“认。”
裴国公掷地有声说道:“好,老臣忠君自不会在意谁为君主,娘娘有效仿武后之意,老臣也不便多插手皇家之事,只一点,婧儿和她腹中孩子以及魏丞相不能死,这是老臣最大的让步。”
苏瑶清顺坡下驴,接着电闪雷鸣眺望白若汀身后望不到头的金麟军,放声大笑,说道:“可以,那如若朕放了他们,尔等就撤军归故土可否?”
白若汀立身马上,身形纤细连铠甲都有些空旷,白鹰扑腾翅膀将落在她肩膀上歪头盯着苏瑶清,白若汀本就是接到蒙窈淑的书信外加上李严慎以太子之名发出的诏书才不远万里清君侧护储君。
“可以,”白若汀说:“只一点,但本王有一点请凤帝要铭记。”
“说。”
“太子不能有任何闪失,仍然是天.朝储君。”
“可以。”苏瑶清忍了忍但迫于局势,最后还是认下。虽然她早就动了赐死李严慎的心思,只是到底算得上母子,她就没狠下心。谁都清楚,裴君要白若汀千里救主,为的也只是李严慎的安危。自己正值壮年,有的是机会处死他,倒不必着急。
“住口!”魏远眼眶通红,嘶吼出言:“尔等不可让步,不可纵容妖后!”
他呈跪势,坠落在这倾盆大雨之中,双手高举仰天长啸:“先帝在天有灵,世间君臣本是唇亡齿寒之关系也,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我魏远一生尽为社稷,就算此番死而无憾。也曾得殊荣受您垂青,做了先帝先生,有道是一日为师,绝不肯就此咽下先帝枉死这口气。我魏家世代名门忠烈,为了先帝和储君,我连小孙女儿都已经推入漩涡里了。所以不能认输!绝对不能!我魏家誓诛妖妄,以靖天下!”
他收回双手,转身回眸,有些呆滞的环视四周。突然疯癫的狂笑起来,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侧握刀有些惊慌的侍卫身上。
苏瑶清凝眉,吼道:“把他带下去!”
“爷爷!”魏蓁怀误以为苏瑶清要动杀念,立刻翻身下马跪在大雨中,说道:“凤帝,凤帝许诺过...”
“起来!”魏远见状,冲他说道:“起来!不准跪!爷爷呕心沥血的教导你,十年寒窗如一日,不是为了让你弃君子气节,跪佞臣妖人的!我要你跟我承诺,与她!不死不休!”
魏蓁怀愣了愣,缓步起身站在大雨之中有些发怵。还没来得及消化魏远先前的语言又听他怒斥道:“怀儿!大丈夫食君俸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有何惧怕?承诺啊!”
魏蓁怀不知所措的垂下头去,不出一言,静静听暴雨冲刷耳畔。魏远痛心不已,见孙儿如此料定他不肯坚定心意,他迎着风雨仰天大笑,下了必死之决心,但他知道,白家是绝不可能背弃忠君插手中原之事,所以如若此时逼他太甚反而引来杀身之祸,只能韬晦以待来日。
雷声四起,闪电劈斩而下。魏远霎那间推开束缚自己的侍卫,撞向了一旁的刀锋。
“不要!”魏蓁宜哭喊声:“爷爷!不要!”
众人闻声看去时,魏远已经倒地,颈间血流不止。一旁本该束缚这魏远的那个侍卫颤抖不已,手中刀刃滴血不止,而马上的苏瑶清寒山目光直逼自己。魏蓁怀双眼猩红,不顾脚下泥泞若何,往前奔去,众将领也不敢阻拦,径自让开。
“拉下去”苏瑶清看着那个侍卫,冷声说道:“杖毙!”
魏蓁怀抱起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魏远,不住的哀嚎,澜风浮雨之中早已分辨不清他面上是泪滴还是雨露。苏瑶清深知魏远此举是以死逼迫子孙与自己为敌,转头和一旁的裨将低语片刻,才再出声道:
“白大帅未经过圣诏就公然领军北上,现在又挺马持枪直逼朕,这是何意?”
白若汀轻笑道:“怎么算不经传召呢?本王是奉了太子旨意入京。”
“难不成,你也要学他们拥立新君?”
白若汀不回答,在这雨中的诸位皆心知肚明,天.朝法度言尽,藩王干预新君立废乃是死罪,她此番入京一来是因为小十七那五封央求书信,而来就是东宫传召之名。但虽得太子手谕,也不过是密诏算不得正是文书,金麟军站在此处自己横竖都是理亏。
“那好,朕便应允大帅的要求,让李严慎仍做储君。北方战事吃紧,京中不可再度生事才是,兵不血刃就能达到目的才是良策,我苏家上有艨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