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太子 允同随
裴君星夜入东宫,抱着那些御赐之物,站在李严慎面前,说:“殿下,臣的意思是…谢谑敖适合前往平定叛乱,他久居夏藉之下此番平定可成为有力臂膀,您差我去那不是白白浪费这个机会,您甚至可以换个人镇守京畿大营,遣魏将军去。”
李严慎被吵得头疼,很是无奈的说:“这…是母后的意思。封你为骠骑将军,领军十万北上定边疆。”
裴君:“……”
他挥手让墨峰又把那些御赐的铠甲战袍抱了下去,恹恹的坐了下去,思索片刻又说:“那我要带十七去。”
李严慎‘噗’的一声把茶水吐了一地,被呛的咳嗽不止:“咳咳咳,你,咳咳咳…你没事吧,你北上那是去打仗,不是去出游啊!你带着南诏的公主去,这像什么话,南诏知道了会如何想?”
二人对视,李严慎又说:“虽说…南诏是不会知道的,人家来往的家书信件都送到了你府上,但是藩国间谍在我京中多如牛毛你怎么可能带走她。”
裴君并没有被说服,只说:“她会同意的。只要她同意南诏也无话可说。”
李严慎:“……”
裴君把玩着手里的虎符,开口说:“我已经错了一次了,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丢下她,再让别人有机可乘。”
李严慎见他虎口有包扎痕迹,问道:“手怎么了?”
裴君扬起伤手笑了笑,说:“殿下没听过吗,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
李严慎眸子神色不明,说:“这次渡过了难关,你平安回来,就是事成了!至于母后…”
裴君抬眼和他对视,眼神突然阴鸷下来,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着李严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殿下!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这天下乱了太久了,可您只在乎平定皮肉之痒,从不管膏肓之痛。膏肓不定,皮肉何安?中涓勾结中宫,软禁天子,已经意图使天下易姓!您还纵之,甚至听之任之!箭已离弦,退无可退了!战场凶险,边关苦寒,刀剑无眼,干戈暗器,我子甫都认!可您可清醒些吧!世人皆说我裴君手段残忍、是当仁不让的乱臣贼子,我也认!殿下,臣这一生都在为您图谋,早不在意外头的名声如何了?我们自幼一同长大,别人不知我,可我知殿下!这天.朝未来如何只有您能断了!可您呢?要我入朝做您肱骨,为的却是给天.朝挠痒痒,那这功名利禄不要也罢!”
他不等李严慎回复,施礼告退了。
* * *
酒醒,是这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
我被阳光照的眼睛有些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地爬起来,阿蓁趴在我床前,我看着她,意识渐渐清醒,然后强行被抓着陷入回忆。
昨个儿黄昏,我拽着阿蓁去喝酒,连男装都没打算更换,驾马奔向花萼楼。酒至半酣我恍惚间看见了裴狐狸,但他好像又变成了许琛,反正我并没有分辨清楚来人是谁,上去抓了他就是一口。
阿蓁有了动静,酒气不散,眼皮懒散的翻开跟我说道:“小淑啊,你可真是勇士,连着两三次,去扑裴先生,拉都拉不住。”
我:“……”
阿蓁撑着头,说:“他一开始温温柔柔地跟你说要带你回去,你倒好!扯了人家御寒的抹额拿着就跑。”
我:“……”
阿蓁宿醉未醒,双臂有些软,扬起来指着我,笑着说:“你看还死拽着不放,现在还在榻上呢。昨天裴将军把你扛起来塞进马车,马车颠簸你好几次撞到头,他就把你抱着一路。我都只敢装着醉,假装看不见。”
我:“裴将军?什么裴将军?”
阿蓁说:“圣上下旨,北部叛乱,特封了裴君作骠骑将军领军北上平乱。据说连先皇的唐猊铠甲都赏赐了下来呢。”
我立刻拽着她问:“他在哪?”
阿蓁还有些迷糊,说:“昨个晚上送你回来后他就回府了…”
她话还没说完,裴君拿了食盒推门进来,淡淡开口:“我在这。”
阿蓁立刻就弹起来,说:“先生可算来了,我去小解!”
我看他悠悠走到我跟前,伸手打开食盒的时候手上的咬痕虽是淡了许多,但还是十分明显,他却显得格外自然,拿过粥就坐到我榻上喂我。
见着四下无人,我开口说:“师父,我陪你去。”
裴君抬眸看着我,他那双眼睛勾人摄魄,看得我紧张的抓了抓被子,说:“我陪你北上去平乱,我…我不会添麻烦的。我的马,日行千里,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我知道师父要干嘛?阿娘说过有恩不报,是不仗义的事情。”
裴君轻笑,眼里都是得到肯定后地雀跃,说:“十七,你知道我要干嘛?”
我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但是师父,您教我纵横之术,您说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可…当今天下局势纷乱,枳棘丛中,安栖鸾凤呢?太子虽善,但是软弱,圣上光景不长了,苏皇后靠着苏家欲称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