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现 薇母疯
裴君把提梁壶递给我,伸手把装着符水的碗拉了过去,低头闻了闻,拧眉问我:“这什么?”
我喝了口水,饶有兴趣地跟他卖关子,说:“这是神水,我向天上同女娲娘娘请的,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裴君敲了敲我的脑袋,说:“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十七也会故弄玄虚了。”
我看着玩不起的裴君,恹恹地同他说:“这是符水啦,跟你们中原的也差不多,但是我这个是真有效,不是诓人钱财的。”
裴君撑着腮,拨弄着符水,还没来得及开口,帘子就被掀起来,一个女使走进来:“禀公主,外头有一个田姓的姑娘求见。”
我抬茶盏的手愣了愣,裴君挑了眉:“小负心汉?”
我:“……”
裴君轻笑:“请进来吧。”
待女使离开后,我拽着裴君的衣袖问他:“叫进来干嘛?你上次没被烦够吗?”
裴君又敲我的脑袋,十分得意地说:“十七是不知道,田姑娘的父亲田员外那可是个有手段有资本的人,如今漕河水运盗匪横行,他家的生意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连上交的‘孝顺’,他家也独一份免了,咱们如今受了灾,四处凋敝百姓纷纷失去了营生,唯独有他家可以拨银赈灾。”
我点了点头,道:“是不是他家只要肯出钱,你们朝廷就能舒坦些。”
裴君说:“差不多吧。”
我心底翻腾,那琛哥哥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就不会每日愁着去赈灾济贫了,那就能睡个好觉了。
我冲外头站着的婢子说:“请进来,引到正庭,看茶。”
裴君还想说什么,隐书掀了帘子进来,说是李严慎从宫里回来了,圣上解了他禁足,还带了圣旨出来,现在正满处找他的子甫兄。裴君甩了甩衣袖,嘱咐了我几句话,裹着大氅快步离开了。
我也理了理衣袖,从库房里翻出两箱锦缎丝绸,还拿了些花瓣酿的酒,往正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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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车架刚到东宫,就看见严守多日的禁军以撤就知道事已成。李严慎身边内官亲自来迎他,说是备下酒宴恭候多时。
菜肴上齐,佳酿斟上,李严慎就遣散了周围人,端着热好的羊羔酒,径直走向裴君。
李严慎弯腰行礼:“若无子甫,便无今日太子之姿”
裴君伸手将人扶起来,说道:“今日入宫,殿下可探查到什么?”
李严慎跟着裴君说:“有,我去探望了祖母,她...她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也辨不清我是谁,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十六弟。还有,这点最为关键,我在母后宫门候着准备请安时,偶然听见她同身边的女长史说扬州刺史在古玩集市上发现了京畿大营前几日丢失的折戟,说不定,兵器还在扬州。”
裴君端茶的手在空中停了半刻,又问道:“那殿下今后有何打算?”
李严慎认真地回复道:“善待人臣,做好储君。”
裴君没抬眼,把雪白的斗篷脱下来挂到了身后的衣架上,挥手遣散了侍奉的人,坐下后才说:“臣的意思是,身处皇后和逍遥王之间,您当如何自处?”
李严慎被问的一愣,说:“父皇今日拉着我语重心长的承诺过,他不会换太子的。”
裴君将打开了柜子,挑选了两个兔裂纹的茶碗,回身坐到太子身边,说:“殿下还看不清吗?圣上此番话就是告诉您,他做不得主,圣上是不会换太子的,但是天.朝他说了不算,圣上沉醉修道,奇珍异草吃了不少身体却每况愈下,甚至已经离不开草药,其中缘由黄翔平功不可没,也不知逍遥王掺和了多少,如今情况难料,您不可再只以情论帝王家事,那些满眼权势的人也容不得您顺其自然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
李严慎有些木讷,伸手接过裴君递过来的茶盏,低头喝了一口,他识得这茶,前些日子太后遣人送来的,说是藩国进贡的珍品,李严慎爱喝茶,酷爱收集各类名茶,可现下他却尝不出这价值千金的名茶有何特殊。
茶见底,茶抹牢牢扒在碗底,李严慎盯着茶渍开口问:“先生以为,我应当如何?”
裴君一改往日事不关己的神态,目光坚定,他看着李严慎一字一句的讲:“君臣离心离德,帝后同床异梦,既然天道无常,您贵为皇胄,理当破贼安民还天下清明。”
屋内陷入寂静,一人低头不语,另一人提着沸水泡茶,耳畔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响声,屋外寒风呼啸,刮的窗前矗着的老树折了枝,雪花夹杂在四起的风中被卷下屋檐,不知落往何处,雪越下越大,李严慎透光窗子看不清外头的景色如何。
良久,李严慎起身施礼:“请先生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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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着酒才出月洞门,还没上游廊就看见坐在美人靠上的田芷薇,她今日没有穿金带银反而装扮十分素净,我一边走过去,一边打量她,脑海里全是她在裴府让我丢尽颜面的事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