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男装 去诗会
今日起得早,我正用指尖血喂银瓮里的巫骨蝎时,绿绒一脸慌张地跑进来:“裴先生来了。”
我示意她把茶奉上,等我喂完就过去,可是绿绒还没出门,裴君就进了我的房间。
裴君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到处把玩着我房里的物件儿:“十七,昨天去了何处,什么事这么紧?连课都旷了?还没起步你就掉队啊?”
我:“……”
阿蓁说过,遇事不能慌,尤其是撒谎的时候,更要表现的理直气壮这样别人才能相信。我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残留的血,脑海里飞速找着搪塞的词:“昨个儿身上疲乏无力,就回来歇了歇,我已经使唤人去给您告假了。难不成您没收到?”
裴君理着袖袍:“哦?收到了是收到了,不过…昨个卫慰寺少卿在花萼楼宴请宾客,我才下马车就看到一个女子神形都与你十分相像,我还以为…”
我着急接过话茬:“先生定是认错人了,昨个昏沉回了府里就睡了,怎么会在花萼楼呢。”
裴君笑了:“哈哈,那便好,今日丹青用具一向齐了,你且画个…石头来我看看功底如何。”
我心下一阵打鼓,昨个和琛哥哥私出游的事情八成他是看见了。但裴狐狸总是如此,引而不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他话才说完,身后的一众仆婢就将方桌、笔墨、砚纸都拿了进来,摆了我一屋子。
我抬头打量着眼前白袍墨绣的男子:“这是我的寝殿,咱们去正殿堂上不可以吗?”
裴君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下头的话我被他盯着活活咽了下去。可他倒好悠悠开口:“唉,十七是不喜欢在这里作画?还是不喜欢我这个师父啊,唉,可是这是太子殿下钦定的…”
我:“裴先生我们就在这画,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很喜欢。”
我真的很佩服裴君,每次我有什么要紧事,他都能精准打断。而且每次都可怜兮兮地将我要表达的意思全部曲解。今日外头的勇诚伯爵府里的二哥儿定了亲事,特地设荷花诗会,遍邀京城名门。昨个夜里回来,阿蓁的信连着拜帖一道放到果盘下头压着,我正高兴呢,还打算穿着阿幕给我买来的新衣服去赴宴呢,裴君却大老远巴巴地跑来让我画石头…
我见他准备出门,立刻出声:“裴先生,这幅画什么时候给您呢?”
裴君转头带着笑:“十七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交吧。”
话一毕,他信步离开。
我:“……”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一想到再过一个时辰,阿蓁就在城楼那里等我去赴宴,我就觉得眼前的椅子又热又烫,哪里能坐得下去!可是既然遍邀京城贵胄,贵为小公爷的裴君自然也是在里头的,我若贸贸然去被他拿个正着,要是还当场发作了就十分下不来台。但不去的话,我一定会把肠子都悔青的,原因很简单,琛哥哥也在受邀行列之内,他昨天还在马车上重复了好几遍:国夫人会去,他希望我也去。
绿绒是个爱玩爱闹的,见我不能去她比我还急,拽着我的袖子:“公主你可得想想办法啊!这许先生和魏二姑娘都在等着你的。”
我哭笑不得:“我知道啊,那…你去看看阿幕在不在,让他过来一下。”
半刻后,睡眼惺忪地沈幕被拽到我跟前,沈幕是有起床气的:“窈窈你干嘛!”
因为有求于人,我陪着笑脸:“好阿幕,你别恼,借你的衣服我穿一穿。”
沈幕揉了揉眼睛:“什么?我的衣服?前日时下流行地各个样式我都给你挑了些,颜色也是按着你的喜好选的,买的那些你都不喜欢吗?”
我只能实话实说:“我要去参加诗会。”
沈幕挑眉:“所以呢?”
我吞吞吐吐地将今天早上裴君如何让我画画,阿蓁在一个时辰后会如何艰辛的在等我,昨个夜里琛哥哥的约如何推脱不得…
有的没有的,我都添油加醋地描述给他听。
话才说完,他低低的笑了笑。裴君来得急,我还没将头发盘起来,任由它随意散落着,阿幕伸手揉了揉我匆匆梳理过的头发:“傻窈窈,我的短衫你都能做长裙穿了,怎么会想要借我的?”
我:“……”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沈幕自小就高,如今还没加冠就早已身过八尺,他的衣服我确实是穿不了。
沈幕似乎也意识到话头有些不对,:“呃…不过我去找找前些年的衣服,兴许让蓝楹去裁一裁你就能穿了。”
我眼前一亮:“好,快去快去!”
万幸万幸,沈幕在箱底翻到了一件十岁左右时穿的长衫,我接过来对着铜镜比划了一下,虽然仍有些长,但裁一裁完全来得及去参加诗会的。可蓝楹知道绘画是裴君让我做的,死活不愿意给我裁。
我连威胁带哄骗的求了她好久,她才不情不愿的拿着衣服去了里间。
我转头笑盈盈地看着沈幕:“还…还要个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