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濒死
陆筠宴在整座大楼里穿梭,一刻不停地翻找每个房间,每个角落。
却始终不见卿颜绫身影。
冰冷的绝望袭上心头。
他被巨大的恐慌和失去感笼罩,面色阴冷如铁,无法自控的喘息着,像一条无法呼吸的鱼,拼命挣扎。
旁人都被他身上翻滚沸腾的气息震慑,不自觉放缓动作。
唯恐呼吸重了,会惹到这个浑身煞气的陆氏总裁。
很快,他就将整层楼翻了个遍。
却没任何发现。
他毫不犹豫跑向楼梯,准备去别的楼层寻找。
然而这时,一道闪电陡现脑海,照得他心思雪亮。
今日放假,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每个房间都有可能被使用,根本不适合藏人。
但有个地方却被他忽略了。
楼顶!
冥冥中,似是有某种力量指引,陆筠宴陡然转身上楼,飞速向楼顶狂奔而去。
铁门紧闭,一把锁静静悬挂,冷光闪烁。
很明显,这是把新锁。
陆筠宴眉眼立刻蒙上一层戾气,他快跑两三步,飞跃而起,猛地踹向那扇通往楼顶的门扉。
轰隆一声巨响,生锈的铁皮门竟应声撕裂,现出一条巨大缝隙,宛如狰狞伤口。
他浑身笼罩着一层冰冷杀意,泄愤似的连连猛踹,转瞬便破开铁门,踏上楼顶。
不远处,一个小小身影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一朵纤细脆弱的花,被寒风摧残,摇摇欲败。
“卿颜绫!”
他眼神猛缩,眼眶瞬间猩红,一步步走向那道人影,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触碰到她的手臂。
冰冷。
僵硬。
不余一丝温度。
他眼神一颤,那点冷瞬间从指尖传到心脏,冻得他骨头都脆了,一时竟有喘不过气的痛苦。
痛苦丝丝缕缕,无所不在,盛大而剧烈,完全包裹他,将他理智彻底碾碎。
他神情骤然裂开。
粉身碎骨。
陆筠宴疯了似的将那道人影紧抱在怀,恍惚又绝望,仅凭本能一路狂奔。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最后的记忆只是一幅安静无声的苍白画面。
那女人躺在病床上,黑发堆枕,嘴唇和面颊几乎与病床同色,宛如一朵即将融化的雪。
没有温度。
也没有声息。
陆筠宴沉默地坐在冰冷的铁椅上,低头垂眼,眉目漠然,宛如一座亘古山脉,又像一座石雕神像,凝滞着虚幻的沉郁和孤独,无声伫立在卿颜绫病房前。
守候着最后一点微末的希望。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急救室大门陡然拉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摘下口罩,轻声安慰:“不用担心,人送来的很及时,现在已脱离危险了。”
简单一句话,宛如救命稻草,陆筠宴的心和眼一并活了过来。
他猛地站起身,大踏步走进病房。
病床上,那片雪花凝实了,重又变成他可以抓取握住的一朵花。
苍白,又真实存在。
庆幸和后怕同时涌上心头。
陆筠宴长久凝视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清自己的心。
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他喜欢她,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脱离危险后,卿颜绫从急诊室转入顶楼VIP病房。
病房宽敞,靠窗还放着软座沙发,供陪护人员休息。
但陆筠宴并没待在房间里,而是站在一门之隔的走廊,沉默等她苏醒。
这时,一道急切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来到门口,不由分说便要往里闯,却被陆筠宴拦住。
陆筠宴冷冷望着许律修,神情依旧凝着几分发疯后的阴寒:“你来干什么?”
“我是医生。”许律修面上是少见的严肃,金丝眼镜冷光闪烁。
两人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
“她不是你的病人,用不着你凑热闹!”
陆筠宴语气冷硬,一字一句道。
“我担心她。”许律修丝毫不退。
陆筠宴寸步不让:“有那闲工夫担心别人,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我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许律修声音平静。
陆筠宴眼中冰冻三尺:“如果你敢肖想不该想的东西,我就会让担心自己!”
许律修突然冷笑:“哥,这句话你以前倒是常用来对付她,没想到现在又拿来威胁我,真有意思。”
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但你别忘了,名义上我跟她,还有序序,是众所周知的一家三口,许家现在将她视为准儿媳,我想你应该知道。”
陆筠宴周身温度越发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