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城门口,官兵拦下一辆破旧的马车。
“头儿,没有!”两个腰间挎刀的士兵从马车上下来。
曹三眉头皱起,瞥向马车旁站着的三人,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咬牙冲两个士兵厉声道:“你们……搜仔细了吗?”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转身又将马车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连车底下都没放过,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虞桑洛隔着幂篱前的薄纱看了眼四周,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她朝曹三微微福了福身,“可以放行了吗?”
一个时辰前,虞桑洛主仆在一处茶摊前吃东西,婢女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往她们马车上放了块玉佩,当时不解,现下倒是明了。
若非虞桑洛早将玉佩扔了,这会儿怕是要被人捉贼拿赃了。
“大人!”人群中跑来一个小厮,凑到曹三耳边不知嘀咕了什么。
“唰”地一声,曹三抽出腰侧佩刀,笑容得意看向虞桑洛:“摘下幂篱,我要寻的贼赃,就在你发间。”
亮晃晃的大刀唬得围观行人连连后退。
虞桑洛怔了一瞬,婢女竹秋已经挡在她身前,见竹秋伸手探到腰后,虞桑洛忙按住她的手,沉声道:“退下。”
竹秋腰间藏着软刃,当众对官兵亮兵器,到了衙门没罪也有罪。
竹秋拧眉狠狠瞪了曹三一眼,退到虞桑洛身后。
“磨蹭什么,快点儿!”曹三眼带威胁地冲竹秋晃了晃手里的大刀,对虞桑洛道。
“是,”虞桑洛声音低柔,柔荑十指从袖中伸出,将幂篱摘下。
曹三抬了抬眼皮,视线蓦地顿住,没了幂篱的遮挡,她巴掌大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浓密长睫下眼似水杏,风一搅,泛起阵阵涟漪,让人心口冷不丁哆嗦了下。
怪不得她出门要戴幂篱,如此绝色走在人群中……曹三睨了眼远处茶摊旁停着的陈府马车,能被陈二公子相中,知道不会是什么凡品,却没料到如此惊艳。
他视线收回来,落在虞桑洛青丝间的一支银质竹节簪上,勾唇笑得意味深长。
“姑娘,那人……是陈二公子身边的,”竹秋一双丹凤眼死死盯着站在曹三身旁的小厮,小声提醒道。
虞桑洛细眉微蹙,扫了一圈人群,视线落在远处茶棚边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身上。
婢女萤雪顺着虞桑洛的视线望去,见到远处正朝她们招手的几人,眼底浮上一层厌色。
从梧州来盛京的一路上,唯一让人感到不愉悦的,就是遇上同样回盛京的骠骑将军的二儿子,十足的无赖,对虞桑洛百般纠缠。
“大人说的赃物,可是这个?”虞桑洛取下发间唯一的簪子,唇瓣含笑看向曹三。
曹三走近几步,耸了耸鼻子,似在闻什么,浑浊的眼珠盯着虞桑洛纤细的腰肢转了又转,神情猥琐看得人直犯恶心。
他一把夺了虞桑洛的簪子,捏在手里摇了摇,哂笑道:“这是什么?”
“竹节簪。”虞桑洛如实道。
“承认就好!”曹三咧嘴一笑,脸颊上堆起一层层泛着油光的褶子。
他将簪子抵在虞桑洛瓷白的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细腻的皮肤上顿时落下一道浅淡的红痕,他道:“你这女贼胆子不小啊,竟敢偷闻大人的东西!”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绑起来带走!”
曹三一声令下,几个士兵心领神会取下腰间绳索朝虞桑洛主仆围过去。
“等等!”虞桑洛扫了眼四周围观的行人,问道,“大人凭什么说我这簪子是偷的?”
围观者们听到这话,已有交头接耳者。
虞桑洛又道:“我和两个妹妹初来盛京,不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为何大人抢了我的簪子,还说我是偷簪子的贼?”
“三个月前的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看热闹的人之中一个大汉压低声音提了句。
旁边有人看了眼那些挎刀的官兵,正要搭话,边上妇人手肘拐了拐他:“少管闲事,咱们该进城去了。”
周遭几人互看一眼,谁也没再多话。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三个月前死在大狱里的姑娘,并非是偷盗被抓后羞愤自尽,而是被守城门的官兵诬陷,入狱后多番受辱,才愤而撞墙。
睨见周围人审视的目光,曹三冷笑一声,高高举起手里的簪子,问道:“姑娘既知竹节簪,难道不知竹节簪的来历?”
边上有人小声议论:“听闻早年内阁首辅闻大人对当今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亲手打造竹节簪赐予他,以示嘉奖。”
曹三笑容得意,指着簪子银质竹叶上的小字,向周围人展示,道:“这上面的‘景安’二字,可有人知是何意?”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人群中一老者深叹一口气,看向虞桑洛时眼中尽是怜惜,“那‘景安’二字,正是闻大人的名讳啊!”
听到这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