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差生

“高文，你来回答，寄蜉蝣于天地的下一句是什么？”

在高文的惊讶眼神中，张天伟的目光更加冰冷了，他无所谓高文能否回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这个学生一直在课下玩手机，不尊重自己，这就另当别论了。

“我不会。”

高文淡淡地看了一眼张天伟，便回答道。

他可和别的同学不一样，别的同学还会顾忌老师，他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高文一点也不相信自己能考上大学。

自己那点成绩高文还是清楚的。

既然上不了大学，那还有什么畏惧的，大不了就是学校把自己开除了，反正马上满18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出去打工的年纪，如果真离开学校了，还能给舅舅舅妈家里减轻负担呢。

“高文，这可是基础题，如果这道题都不会，你觉得你能考上大学吗？”

张天伟的语气严肃起来。

“额，我从未想过上大学。”高文没有经过思考，便回答道。

课下的同学听道高文的回答，他们的反应各一，有打心里认可高文说法的，谁都知道，高三八班是全校垫底的班级，能考上几个大学生，大家都心知肚明，至于班主任经常讲的还有机会，那也不过是安慰安慰人的做法罢了，要知道，不这样做，家长那关学校就过不了。

自然，有认可的，就有不认可，想要反击高文的。

奇迹永远在最后一刻降临，这是他们最后的倔强。

但不管是赞同高文的说法，还是不认可高文的言辞，班上的37位同学，均在高文回答完张天伟地问题后一致默契地沉默着，一字不发。

就连讨论声也没有。

“高文同学，努力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在气氛一度凝固的剑拔弩张时刻中，张天伟也不再表现得咄咄逼人，甚至，他的态度还缓和了不少。

“但愿吧。”

高文落坐了下来，再没有说话。

恰好这时，窗外一股冷空气划过了高文的脸颊。

高文抬起头，只见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女生正在窗外凝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又出现了。”

高文低下头，拿出手机便给沈亦安发送了消息。

“是的，她又出现了。”

没过多久，沈亦安发来了消息。

“你也在上课？”高文问道。

“是的！”

“你也是高中生？”

“是的。”

“原来你和我一样。”高文看了看窗外，他露出了洁白的虎牙，原本恐惧的他，这时一扫而空。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有和着自己一样的经历，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痛楚，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现在”。

“所以，她到底是谁？”高文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个幽灵吧。”沈亦安回复。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呢？”

“因为你现在正处于低谷阶段，大概也许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每次最难受，最崩溃，最绝望的时候，我也能够看到她。”沈亦安回答道。

接着，她又补充问道：“所以，高文，你现在在烦什么？”

“烦什么？”高文看着课上侃侃而谈的语文课任老师，看着相处了两年却还陌生的同班同学，看着成绩单上总分不到300分的成绩，他回答道：“我烦，我唯一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也没了。”

“是高考吗？”沈亦安回信。

“是的。”高文回答。

“别感到沮丧，我们都还有机会，哪怕希望再渺茫，也不要随意自暴自弃。”

“是吗？沈亦安同学，难得，你看得那么开，很难想象到，你是星门程序上特别注明情绪失控，崩溃绝望到想要自杀的人。”

高文无奈地苦笑道。

高文的信息发送出去后，沈亦安迟迟没有再回复，也许她是去忙去了，高文安慰自己。

下课后，高文一脸放松地走出教室。

他注意到，戴着黑色帽子的女生还在。

……

与此同时，高一一班，一个酷似明星的少女正在聚精会神地做题，她陷入题海世界中，无法自拔。

“徐凝言，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提醒你哥了吗？”

忽然，徐凝言的右侧位置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女生熟练地坐了下来。

“嗯，我和他说了，不过，好像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张婷。”

“怎么不一样了？”张婷问道。

徐凝言停下了笔，把从徐洋那里听到的关于高文的所有细节完完整整地说了个遍。

“这样啊。”张婷听着徐凝言的描述，思绪万千。

她轻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