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红墙叹

入秋之际，天高气爽，然而太后身体日渐衰弱。秦昭昭心忧如焚，每日前往慈宁宫侍奉，有时会携棣儿与棠儿同行。

慈宁宫内，秋风轻拂，黄叶飘零。太后倚靠在卧榻之上，面容憔悴。然而，当秦昭昭携孩童们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总是强打精神，勉力笑对。

“娇娘，你来了。”太后慈爱地看着秦昭昭，“坐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秦昭昭温婉地应答，细心地聆听太后的每一句念叨。

“如今你膝下儿女双全，可算是了却了我和你母亲的心愿。”太后轻轻抚摸着秦昭昭的手背，眼中满是欣慰。

秦昭昭心中感动，泪光闪烁，“全托母后的庇佑和庇护，才有今日的我。”

两人谈笑间，偶尔棣儿与棠儿稚嫩的笑声传出，为这寂静的秋日增添了几分生气与欢乐。

慈宁宫外的秋风吹动宫帘，夕阳余晖洒满了整个庭院。

秋去冬来，太后的身体日渐衰弱，秦昭昭每日除了陪伴在太后身旁，便是前往宝华殿为太后祈福。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像一群轻盈的白色蝴蝶在寒冷的空气中翩翩起舞。雪花覆盖了整个皇宫，把每一座宫殿、每一道宫墙都装扮成银白色的世界。

宫内的梅花在雪中更显得娇艳欲滴，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慈宁宫的庭院中，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秦昭昭踏着雪缓缓走着，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

雪花落在她的发髻和衣袂上，她不时地抬头看向天空，任由雪花飘落在脸上，化作一缕缕寒气。

窗外的风呼啸着，带着冰冷的寒气和雪花，透过细小的缝隙钻进屋内。

太后躺在卧榻上，身披厚重的锦被，面色苍白而憔悴。她看着窗外的大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和无奈。

秦昭昭静静地站在太后身旁，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太后微微一笑，却满是苦涩。

“哀家的日子不多了，”太后叹息着，“想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秦昭昭轻轻抚摸着太后的手，哽咽道：“母后莫要胡说，您还要等棣儿与棠儿叫你皇奶奶呢。”

太后微微摇头，苦笑道：“哀家等不到喽，哀家走后，你要好好护着棣儿与棠儿长大，这宫里是个吃骨头的，只要棣儿与棠儿能平安长大，哀家在黄土之下，也能安心了，自你入宫，哀家就想着替你争一争后位，但这后位不好坐，哀家便只希望你能在这后宫能有个伴，莫要像哀家一样，坐了后位，一个人从坤宁宫到慈宁宫。”

秦昭昭强忍着泪水，坚定地点头：“太后放心，娇娘定会护着棣儿与棠儿的，一定会让他们平安长大的。”

太后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缓缓说道：“你母亲是个有福气的人。当初她是京城才女，与你父亲两心相悦。你父亲对她一往情深，如今她也算过得安逸。不像哀家……”

太后黯然神伤，她曾心仪先帝，一心想要嫁入王府，陪伴先帝从王爷到皇帝。

然而先帝心中只有柔夫人母亲。柔夫人母亲当时已嫁给清远候，清远侯府彼时衰弱，空留个侯位。先帝上位后便开始扶持清远候，将其加爵封为荣国公。

“哀家明白自己无法留住枕边人的心。”太后继续说道，“有了阿宴后，哀家便将心思全部放在阿宴的身上。可先帝竟然将柔夫人定为阿宴的太子妃。哀家再三阻拦，却终究无法改变阿宴对柔夫人的心意。”

秦昭昭这段时间为了照顾太后，身子也消瘦了不少，太后轻轻抚摸着秦昭昭的脸，“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待哀家走后，这深宫中的路就得你自己一个人走了。入了红墙，终究是要寂寞的。”

秦昭昭紧握着太后的手，“娇娘定能照顾好母后的，娇娘也定会让棣儿与棠儿平安长大的。”

两人的对话渐渐陷入沉默，外面的雪花依旧飘落着，抹去秦昭昭来时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