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思亲

二月春，暖阳斜照，秦昭昭出了月子。

瑶华宫内，舒窈轻声询问：“主子，可愿出宫走走？今日阳光正好，奴婢推您荡秋千去。”

秦昭昭低头逗弄着熟睡的棣儿与棠儿，眼中满是柔情。

听到舒窈提到秋千，她微微蹙眉，想起贤妃。她道：“罢了，你为我更衣。我们去景阳宫看看贤妃。”

秦昭昭身着一件淡绿色的长裙，绣着精致的花纹，袅袅婷婷。舒窈应诺，为秦昭昭精心挑选了一件柔软的纱衣，轻轻地为她披上。

在通往景阳宫的路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温暖而不刺眼。景阳宫的门前，几株桃花开得正艳，微风吹过，花瓣轻轻飘落。

秦昭昭屏退了随行的宫人，独自推开了景阳宫的大门。一股清新之气扑鼻而来，与外面的繁华气息不同，景阳宫略显清冷。

桃花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练剑，那便是贤妃。她身穿一袭白色的练功服，简约而不失优雅。青丝简单地束起，流露出一种英气。

秦昭昭静静地看着，心中赞叹不已。贤妃的剑法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如。阳光透过桃花的缝隙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明夏，请出去。”贤妃淡淡地说道。

明夏看清楚来人，低声对贤妃说：“主子，是玉淑妃娘娘。”

贤妃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剑，看向门口的秦昭昭。她不解地问：“娇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昭昭缓步走近，轻声说道：“我来找姐姐荡秋千。”

贤妃收起手中的剑，交给明夏，她走向秦昭昭：“御花园的秋千任你荡，为何偏来我这景阳宫？”

秦昭昭轻笑一声，走到秋千旁坐了下来，她说：“御花园的秋千虽好，却不如景阳宫的这一架。”

她仰望天空，“而且，御花园人多眼杂，景阳宫的秋千可是姐姐专门为我准备的。”

她轻轻晃动秋千，“姐姐，快来推我。”

贤妃走到秦昭昭身后，双手轻轻推着秋千。她说道：“你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玩秋千？”

秦昭昭闻言轻笑一声：“棣儿与棠儿都很乖巧懂事，不用我费心照料。况且我今日来这里，一是为了来向姐姐讨个赏。”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二是想请姐姐常来瑶华宫坐坐，看看棣儿与棠儿。”

贤妃听后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除了景阳宫，这宫里其他地方我不会去。”

秦昭昭闻言委屈道：“那我只好抱了棣儿与棠儿来景阳宫寻姐姐了。”

贤妃见状无奈地说道：“罢了，本宫去瑶华宫寻你便是了，这景阳宫一个人待着也是个喘不过气的。”

秦昭昭站起来，走到贤妃身边，轻轻挽过贤妃胳膊，继续说道：“姐姐武功盖世，我想求姐姐一件事。等棣儿与棠儿长大了我想请姐姐教他们习武。”

贤妃抽回被挽着的胳膊无奈地说：“我的武功已经废了，怕是教不了棣儿与棠儿了。”

秦昭昭听后撒娇道：“在我眼里姐姐是最厉害的！我相信棣儿与棠儿的贤娘娘的武功一定是最棒的！”

贤妃听后笑着点点秦昭昭的脑袋无奈地说：“你呀你！”

过晌，贤妃将秦昭昭带入景阳宫主殿，明夏端来一杯茶，轻轻放在秦昭昭面前的桌上。

秦昭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坐在贤妃的旁边。

她握住了贤妃的手，关心地问：“姐姐，你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贤妃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忧伤，“怎么可能好？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我阿爹和兄长的身影，那些刀光剑影，血腥的场面……他们的血流得太多了，本应在战场上流淌，却流淌在了楚国的大牢里。他们是一代武将，竟然被冠上叛国的罪名！”

贤妃的情绪开始激动，但她的眼眶里却没有泪水滑落。或许是泪水早已流干，又或许是武将血脉里的那份刚毅让她忍住了泪水。

秦昭昭轻轻抚摸着贤妃的手，没有说话，她知道此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贤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她对秦昭昭说：“娇娘，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喜欢皇宫。当我阿爹和兄长为楚国立下赫赫战功，回到京城时，得到的却是将我赐婚给太子做侧妃的旨意。他们称这为冯家的荣耀，说我多么有福气。可是，冯家不需要这样的荣耀，我冯时锦也不需要这样的福气！”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娘病重的那一夜，我出不了东宫的门，阿爹和兄长在边疆回不来，我娘临终前都没能看到我们一眼。从那以后，阿爹和兄长一直守在边疆，再也没有回过京城。前朝和后宫不能有瓜葛，他们也断了进宫看我的念头。可现在姓沈的居然说他们叛国！娇娘！他们绝不可能叛国！”

贤妃说到这里，情绪终于崩溃了，眼泪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