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怨灵消散

蹇硕凑到鲁工头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工头频频点头，嘿嘿地笑着说：“这个活儿还真不能交予那些个毛头小子，今儿个就让我赛鲁班露一手。”

“切记，不可做得太大。”蹇硕叮嘱道。

“公公请放心，俺自有分寸，您一个时辰后来取便是。”说罢，鲁工头就一头扎进了后院儿去了。

刘骏没想到蹇硕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的如此明白，便好奇地问：“你如何跟那位工头讲的。”

蹇硕低声道：“我跟他说，圣上近来闭关祈福，皇后娘娘行不得房事难免寂寞，便要我给她找些玩意儿来排解。”

刘骏欣然点头，那鲁工头与此事无关，倒也没必要据实相告，这蹇硕确实很会办事，他拱手说：“幸得蹇兄相助，省去了好些不必要的麻烦。”

蹇硕有些尴尬地说：“常人不知世上有鬼魂，我等又何必吓唬他们，不如编个瞎话糊弄了事，让刘兄弟见笑了。”

为打发一个时辰的等待时间，两人决定在城里走一走，一路之上，他们见到最多的就是沿街乞讨的乞丐，说他们是在乞讨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他们很少张嘴讨要，这些人每日所做的就是三五成团地缩在一起，在腊月的寒风中等待官府施舍，苟活一天算一天。

蹇硕边走边说：“刘兄弟，你见多识广，可知这些裹黄头巾的是何许人？”

“他们是太平道教的教徒。”

“太平道教？这个我倒有所耳闻，据说那教主张天师，有呼风唤雨之能，点石成金之法，我原当他真有那么神通，如今看来，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否则这些教徒也不至于饿得前胸贴后背。”

刘骏点点头说：“蹇兄所言不虚，但这位张天师多少有些治病驱邪的本领，也当真救过不少人，尤其在冀州一带颇有根基，上至各县的官吏，下至平民百姓，对他深信不疑者有数万之众。”

蹇硕皱着眉说：“竟有这么多了！万一那个张天师图谋不轨，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你说是不是，刘兄弟。”

“唉，国家大事，不敢妄言。”刘骏轻叹一声，心想，搅乱天下的从来都不是百姓，而是那些把百姓逼上绝路的人。

见对方有意避谈此事，蹇硕便岔开了话题，打听起刘骏的出身和道行，刘骏对此并不避讳，全都以实相告。

刘骏，字伯申，荆州襄阳人士，自小随父亲学习捉鬼驱魔的本事，他所学这套法术称为辟邪之术，开山鼻祖是个名叫郑天罡的大能。

相传这位郑天师曾拜于阴阳家邹衍门下研学阴阳术数，后因理念不合与邹衍分道扬镳，从此自立门户，史称辟邪家，其规模虽不及道、法、墨、阴阳这些大宗家，但也位列诸子百家之一。

马天师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修行辟邪之术的同时，还钻研医术和破除阴阳术数的法门，但他脾性孤傲，为人耿直不阿，时常揭穿同行诓骗百姓的谬论和把戏，于是成了道家、阴阳家等大宗家的眼中钉，因此备受百家的排挤，至武帝罢黜百家时，辟邪之术已近乎失传。

刘骏师承其父亲刘洵，是辟邪家一脉单传的第十五代传人，他十八岁出师门，从襄阳游历至京城洛阳，一路上做了不少为民除害的善事。

半个月前到了京师，碰巧遇到有人悬赏给自家大宅驱鬼，刘骏正想赚点盘缠便揭了榜，谁知张榜之人竟是中常侍张让，他这才假冒宦官进了宫。

得知刘骏的身世背景之后，蹇硕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有心与刘骏结拜为兄弟，但是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就想求他叫传授点功法给自己，刘骏告诉他这辟邪之术非一朝一夕之功，需童子之身坚持不懈修炼多年才能有所小成，蹇硕这才断了念想。

一个时辰快到了，两人再次回到木匠工坊。

刚一进铺子，鲁工头就把一个木匣盛到蹇硕面前，“您要的玩意做好了！公公请过目。”

蹇硕打开木匣，惊奇地说：“霍，这也太大了吧。”

“诶，这个刚刚好。”鲁工头憨笑道。

蹇硕把木匣交给刘骏，“刘兄弟，你看这个行不行？”

刘骏一看，做的确实精巧逼真，赛鲁班果然不是吹的，但根本就不是孩子的尺寸，不过作为替代品应该是不碍事儿的，于是他点点头说：“将就用吧。”

蹇硕将木匣合上，对鲁工头说：“多谢鲁工头，我二人还有急事，先行告辞了。”

离开工坊，二人带着木匣快马加鞭奔向望孤山乱葬岗。

二狗子的灵魂一直守候在自己的坟前，他一直望着西边，从正午盼到傍晚，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盼到了两匹快马。

蹇硕现在已经完全不惧怕鬼魂了，他夹着木匣快步走到二狗子跟前，说：“二狗子，宝贝儿给你带来了。”说着，蹇硕将木匣拉开。

二狗子见里面放的虽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却胜于自己的宝贝儿，便感恩戴德地说：“多谢蹇大哥，多谢大师。”

刘骏和蹇硕赶紧用锄头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