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色

门开了，宋羽缓缓踱进书房，不敢露出一丝急躁。木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恪礼，笃志”的水墨书法，其余装饰并非多稀奇珍贵，都是一些寻常玩意，一盆绿意盎然的盆栽，几张木质桌椅，倒是略显清贫了。

崔先生显然是有些燥意，矛头直指宋羽。“宋羽，赶紧过来，慢悠悠的是什么态度”宋羽如临大敌，急忙上前去，好家伙，自己这招显然是用错了。

“你看看你自己，魁星阁的黄山都已经到达七重了，你还在六重，你到底有没有努力练功！”崔先生一脸严肃，对着宋羽说道。“先生，您又不是没有看到，他那种成分不明显是吃了一些灵药达到的效果嘛。我吃了我也行”宋羽有些委屈。“胡闹！”崔先生轻拍一下桌子，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怒意。“练功的大忌就是走捷径，靠吃灵药到达七重，你之后的修行之路还走不走了？”“好了好了，别生气嘛，宋羽的努力，咱们是有目共睹的，到不到达七重，只不过些时间问题”另一位较为苍老的男子缓缓起身，把生气的崔先生拉下。“院长”宋羽一脸感激看向那位中年男子，身着一身白衣，言语温和，令人如沐春风。“黄山这个孩子，太急躁了，但是说白了也是我们的问题”院长坐下，看向宋羽。“宋羽，你之所以还会在六重，是因为你的基本功太扎实了，想要到达七重，不单单只是努力，还需要一些机会和刺激”“这么说，我的基本功是不是比我的大师兄他们还要强呢”宋羽一脸期待，眼中似闪烁着星辰。“不，他们只是比你更努力而已”院长摇摇头，一句话浇灭了宋羽眼中的期望之火。“宋羽，之后想过你修行的理由吗？”院长缓缓问道。“理由？”宋羽迟疑了一顿，显然没有答案。他只知道，他自八岁开始便在这座书院了。宋羽的父亲是个商贩，主要贩卖些丝绸锦缎，也是这个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他之所以练剑，还是因为宋羽父亲年轻之时路过此镇，受到当地一些地痞混混打劫，母亲路见不平，便用剑将这些混混赶走了。自从看到母亲使剑的身姿，宋羽父亲就暗自决定，以后跟这位女子所生的孩子，一定要让他练剑。靠着不屈不挠，坚持不懈的精神，宋羽父亲便在此镇扎根了，娶了一位凝器期五重的姑娘。自打宋羽识字之时，宋羽父亲便买来当今大剑仙的故事传读给宋羽听，还跟着母亲练起了剑。从八岁开始，宋羽便在这座书院读书了，这是镇上百姓一起出财出力所建的一座书院，为的只是让自己的孩子踏上所谓的修行路。宋羽摇摇头，迷惑着看向院长“院长先生，我不懂”院长挥挥手，温柔的说道“不急，等你真真正正踏上修行路上再思索这个问题也不急。”院长起身，背对着宋羽看向窗外的槐树，槐花多秋季凋落，此刻凉爽的风中，也有了槐花的身影。“这个世上，天下人将修行放在心头第一位，能以自身沟通天地灵气者多数，普通平凡人也占多数，修行之路，太远太远”院长缓缓开口道。“能与天地灵气沟通者，凝器期是第一步，用天地灵气凝出与实物无异的器具，便是凝器期一重。通过所凝出的器具，来作为使用天地灵气的工具，正如你手中的剑，心神一动，挥剑之时，便可挥出剑气，剑本身虽没有碰敌，但剑气也能伤敌”院长转身，看向宋羽，“这便是凝器期，凝器期之上，宋羽，你告诉我，还有哪些”“院长先生，还有入器期，入心期，形神期，似神期，归一期，化神期，结意期，神意期，接天期，入圣期，化仙期。每一期所对应天上一座星辰，共十二星辰，最后，成仙成神。”宋羽俯身，这本是世上人们都应所知，他回答自然熟练。“太长，太长！”院长叹口气，轻声说道“只有到达入器期，你才算真真正正的踏上修行之路，你还需努力”宋羽点点头，轻声回应道“是”。“宋羽，还有一月便就是资质大选了，你要带着咱们的孩子，一起走上那所谓的修行之路啊”院长拍拍宋羽的肩，似是给予了宋羽一些责任，语重心长的说道。“是”宋羽俯身，声音坚决。“回去休息吧”院长说道，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宋羽合上房门，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次谈话些许耗时，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落日余晖照在走过许多遍的石子路上，给周围植物染上橘黄色的光晕。“羽哥，羽哥”方树向着宋羽打着招呼，挥着手。“走啊羽哥，吃饭去，一会还要给三师姐下山买桂花酿呢”方树并肩跟宋羽说道，一脸无忧无虑。“方树”宋羽轻声说道，“咋了羽哥”方树回应道。“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离开了”宋羽说着，看向远处。“是啊”方树回应着，也看向远处，远处，还残留着太阳落下的痕迹。

夜的到来，将这几条小巷的人情烟火燃到极点。街巷红红火火，稚童追着打闹，不经意撞到街上行人，行人停下身，摸了摸稚童的脑袋，任由他们追逐去了。月光在别处清澈，但也照不进这处烟火。宋羽方树并行在街上，听着周围小贩们的吆喝。“羽哥，你说你一直偷吃三师姐的桂花酿干嘛，好吃归好吃，不至于挨一顿揍啊，况且桂花酿也不贵”方树嘴中刚塞进一块桂花酿，嘟嘟囔囔的说着。“你懂什么，你三师姐的桂花酿吃起来比这个好吃多了”宋羽回应道，也塞进嘴中一块桂花酿。“哦我懂了，你是不是对三师姐有意思啊”方树凑在宋羽脸上，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