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高空作业惊刹人

贾志国兄弟在马路边一个废弃的电线杆子上，发现了一则招聘广告，上面说招聘大楼外墙修补施工人员，薪资待遇十分优厚。贾志军不屑一顾地说：“别信！这类小广告多半是骗人的，开这么高的工资还用发广告？还用发愁招不到工人？现在外出打工的农民工这么多，许多人找不到活干，整天在马路边闲逛！”

贾志新不同意弟弟的观点：“咱到现场看看真假，他开这么高的工资，这活肯定有一定的难度。他真想骗，咱身上也没几个钱可骗的！”

贾志国带着两个弟弟，按照广告所说的地址，找到了广告发行人，那是一处工地，一个用彩钢瓦搭建起来的临时简易房，一个五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秃顶，下巴留着稀稀拉拉几根山羊胡子，上衣穿件沾有少许灰色泥浆的工作服，屋内有一张单人床铺，旁边的桌子上还放有一个嘀嗒响的老式马蹄表。主人十分热情，给每人递上一支香烟，又亲自点上火，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多年混迹江湖的常客。主人姓巩，叫巩宝山，算是一个包工头，施工地点距离这里有一段路程，巩老板开来一辆三马子摩托，让哥仨坐到后车箱，他亲自驾驶，风驰电掣，不一会儿，赶到了施工现场。

哥仨下车举目眺望，见这座大楼三十多层，楼龄不长，外墙已有墙皮脱落，看来当初施工偷工减料了。这么高的大楼，如果想修复外墙，必须像吊篮一样，用绳子系住吊篮，再用一根保险绳捆住施工人员腰间，工人像蜘蛛人一样在半空中操作，危险系数之高，难度之大不必多说。贾志国有些犹豫了，他想起小时候攀爬参天大树，捅老鸹窝，掏鸟蛋，那参天白杨树距离地面也有一二十米，他从没有犹豫过，一次为了捅马蜂窝，他从树干上掉了下来，摔伤了腰部，后来说是伤养好了，可一遇到阴天下雨，腰部还是隐隐作疼。巩老板看他迟疑不决，便笑着鼓动催促说：“你在我这里干一天活挣得钱，等于在别处干好几天，机不可失，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说罢生拉硬拽，把哥仨推上了电梯，等到了楼顶，贾志国扶着栏杆往楼下一瞅，地面上的行人在缓慢蠕动，就像蚂蚁和小蝌蚪一样渺小，他顿时头晕目眩，两腿发酸发软直打颤，岁月不饶人，年轻时攀爬大树的勇气早没了，他接连摇头摆手说：“这活给再多的钱也不能干，一旦出了事故，把老命搭上，就太不划算了！”

说着，他赶紧拉上两个弟弟下了楼。贾志新回头望了一眼需要施工的大楼，感叹地说了一句：“这么大一笔钱，不挣太可惜了！”

这些天，贾志新说自己在外面包了一个小工程，需要自己独自出去干活。贾志军不满意，朝大哥贾志国发牢骚：“这二哥就知道吃独食，自己跑到外面挣大钱，也不叫上咱哥俩！”贾志国知道贾志新因为彩礼的事压力大，就制止了贾志军胡言乱语。

这天，贾志国贾志军兄弟俩无事闲逛，正好走到了那天包工头带他们看需要修补大楼外墙的工地，哥俩举目往高处看：好家伙，大楼开始施工了，那几个腰间系着安全带的施工人员，手里拿着瓦刀和抹灰用得抹子，旁边还有一个盛放水泥等建筑材料的吊篮。贾志国看罢此情此景，无限感慨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人啊！真有不怕死的！”

贾志军补充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打工仔还不都是为了多挣几个钱！”

忽然，一个施工人员的保险绳断了，那人从高空中向下坠落，贾志军眼明手快，他认出这个向下坠落的施工人员就是自己的二哥贾志新。只见他健步如飞，飞奔而去，嘴里拼命喊着：“二哥……”

施工人员重重地砸在贾志军的身上，两人头破血流，满脸血花，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贾志国懵圈了，等他缓过神来，走到两个弟弟身旁，早已有人拨打了120，急救车将两人拉走。

贾志国跟着在医院忙上忙下，听护士说他大弟弟贾志新醒过来了，他赶忙去查看，贾志新的额头裹着纱布，透过纱布，能看到渗出的血丝，脸和眼也有些红肿，贾志新从高空坠落到地面的时候在上，伤得还算比较轻，而贾志军为救哥哥被砸在下面，伤得比较重，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贾志新嘴角蠕动着，艰难地说：“大哥！别责怪为难巩老板，到这里施工我是自愿的！”

贾志国听罢心如刀绞，他紧攥两只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想起两个弟弟住院，这一大堆儿的医疗费怎么负担，这可是自己打工多少天都挣不回来的。他想起了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包工头。

太阳西下，包工头巩老板正在他那间简易办公房里核算账目，盘点这次工程挣了多少钱。他手里拿着一大叠钞票，一边用手指沾着嘴里的唾沫星子，一边数着钞票。忽然，门被一脚踹开了，贾志国进屋，一只手“啪”地重重拍在桌子上，桌上那些茶壶茶碗，还有那个老式马蹄表，乒乓乱颤。巩老板吓得一下子从长条板凳上站起来，双手捂着胸口，抖动着山羊胡子，喘着粗气说：“你动静小点！我这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贾志国瓮声瓮气，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弟弟的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