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悠悠离别情

太阳西下，彩霞映照着明静如水的池塘，在两座凸起的山峰间，山坳下，有一个从山上泉眼里流下来的水源储存地，这个池塘里的水清澈甘甜，里面有鱼儿游动，偶尔还能听到青蛙的叫声，鱼儿啄食，追逐，嬉闹，无拘无束，水面上不时冒出几个小水泡。

池塘旁边是一片碧绿匆匆的青草，有两个山村青年男女，正在这里鸟声细语，度过他们最美好的时光，贾志新明天就要走出山村，到外面打工，他要在这里和女朋友做最后的道别：“晓燕！还记得当年我们上学时，在放学的路上拉得勾，发得誓，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啦！你非我不娶，我非你不嫁！”袁晓燕可是这里的村花，她中等身材，小蛮腰，两只又黑又粗的辫子，白里透红的脸蛋，清澈明亮的眼睛，透露出农村姑娘的质朴，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与渴望，周围村镇年轻小伙子看上她，通过各种渠道来求亲的络绎不绝，但都被她拒绝了。她和贾志新从小一起上学，一起做地里的农活，青梅竹马，她念念不忘和贾志新拉得勾，发得那个誓言！

晓燕有几分担忧，半开玩笑地说：“你进城打工，那里漂亮姑娘多得是，你可别被她们勾引走了！”

贾志新说：“放心吧！城里的姑娘都涂口红，抹胭脂，喷香水，哪看得起咱农村出来的打工仔？咱常年劳作，一身汗臭味儿，早把她们熏跑了！你如果不信，我就再重复一下当年的话，发个誓言，我非袁晓燕不娶，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晓燕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说：“不许你说死，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随后，她把头靠在贾志新的肩头，嗅着年轻小伙子身上特有的气味儿，喃喃地说：“我就喜欢闻这种汗味儿！”

过了一会儿，晓燕问：“这次进城打工，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贾志新十分惆怅地说：“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什么时候彩礼挣够了，就回来了！”

晓燕担忧：“这么大一笔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够啊？”

贾志新自信满满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力气，也不怕吃苦，城里人那些不愿意干得脏活，累活，我都能干！”说罢，他挽起袖子，解开上衣，露出胸前的肌肉和臂膀上的腱子肉。

晓燕用手轻轻抚摸着贾志新那裸露的肌肤，喃喃地说：“你干活悠着点劲，别太拼了！”停了一下，她又说：“你也别怨恨我妈要这么多彩礼，我弟弟那边谈了一个对象，人家张口就要八万彩礼，我家从你这里拿到的彩礼钱，会一分不少的转交给我弟弟对象那里！”

两人相谈甚欢，贾志新有些激动，刚想在女朋友那粉红的脸蛋上亲吻一口，忽听背后一个悍妇的吼叫：“袁晓燕！你这个死丫头！跑到这里会野男人，让我找遍了整个望夫崖村！”

说罢，一手抓住晓燕的胳膊，一手揪住晓燕的辫子，将她从贾志新身边拉开。这人是晓燕妈，她腰粗腹大，胖墩墩的身材，虽说四十多岁人了，却爱学城里人打扮，穿个紧身裤，配个红外套，头戴一个红发卡，脚穿一双锃亮的棕红色皮鞋，她有一双又黑又粗的眉毛，脑门中间有三道竖立像刀子刻的皱纹，村民们议论：说她长相克夫，她老公死得早，说是被她克死了，下一步要克闺女。

晓燕妈连拖带拽，把晓燕弄走了，嘴里还不住嘟囔：“那贾志新有什么好谈的！他家穷得叮当响，就那头能下崽的老母猪值钱，还让贾家老爹给卖了，说是给即将外出打工儿子的经费，盘缠！”

贾志新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胖女人这么粗暴对待自己的女朋友，他真想冲上去，给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这个女人是晓燕的妈啊！他平时见了她还要忍辱负重，强装微笑。贾志新的心在滴血，在流泪！

昨晚下了一场夜雨，第二天清晨，太阳刚露出头，彩霞映红了整个山村，贾志国贾志新背着行囊走出了村，他们要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去到山外的公路，那里有一个长途汽车站牌。贾志新第一次出远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怔怔地问：“大哥！咱们这是去哪里打工啊？”

贾志国胸有成竹地说：“国际庄！”

贾志新不解地问：“咱刚出这个村，又进那个庄，这村和庄都是土坷垃里刨食，能挣到钱吗？”

贾志国自信满满笑着说：“你常年窝在山沟里，孤陋寡闻，这国际庄可是全国最大的庄呢！是一座新兴崛起的城市，许多打工仔，打工人，都去那里淘金，挣大钱去了！”

贾志新闻听，十分兴奋，他觉得挣到彩礼钱，大有希望了。哥俩正说着，身后传来贾家老三贾志军的喊声：“大哥！二哥！等等我！”贾志军背着个白色帆布包，气喘吁吁地跑来，喘着粗气说：“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打工！”

贾志国虎着脸说：“瞎胡闹！考上大学不去上，爹不是发狠话了，敢不去上学，就打断你的腿！”

贾志军嘿嘿笑着说：“我跟你们打工，远走高飞了，爹连我的面都见不着，他上哪里打我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