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嚣尘上
“说至此,我与风尽息的公务尚未交接完成。
可毕竟是男女有别,他又是如此一人。我也断然不该再与之单独接触,便由少师代我与他交接好。”
祁少师点头:“女君放心。”
“还有,多加提防着些郑会劝和中书舍人储延。
他们二人向来与我不和又值我贬官鸿胪不日将要随使团赴渊,他们定会寻你们麻烦。万事小心。”
纪软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出言询问:“女君,您与楚王之间……”
楚王啊,只存在于回忆中即可,早就该形同陌路了。
李相宜垂眸,饮下一口茶:“往事如鸦雀尽散,了无可念形同陌路罢了,即便他现下站在我面前我亦认不出来。”
李相宜苦笑亦玩笑道:“遑论感情了,你们想必也听说了昨日的那场闹剧了。”
纪软轻声肯定:“初听只觉震惊,天子脚下如此行径,狂悖嚣张啊。
这种事属下外巡时也见识过不少,万没料到这永恩长公主竟也会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
李相宜却笑他傻:“在这座上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富贵和权势,天子门生又如何,怎么会及得上皇族尊贵。
若认不清这个现实,如何在这上京扎根呢。”
“普天之下,六朝四庭之中,独独上京城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城。
为何这里如此黑暗还有这么人前仆后继的要往里面扎?
上京城所得分毫,便可在除此以外天下任何角落吃一辈子。”
祁少师非常认可:“这座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却也是实打实的金镶玉。”
“皇权当道,便是我身后站着的是师兄和整个单怀,永恩长公主也不会有太多顾忌。
但时过境迁总会物是人非,我便亲眼瞧着永恩自掘坟墓,还必须要由我亲自为她盖棺入钉。”
女君说出这般话来,纪软二人下意识左右警惕,即便是在一个较为安全的环境里却总也免不了心惊。
“属下明白,既然入了这官场便没有不奋力向前的道理。
永恩长公主是肃贵太妃的的长女,不过由此一事,彰显出了贵太妃的野心,太后也断然不会默不作声。”
“那如此一来,贵太妃岂不是自寻麻烦,太后估计正愁没由头肃清贵太妃一党。”纪软不明白,这难道不是明晃晃的自掘坟墓吗?
“那这就不得夸一声高明了。”
纪软听着李相宜的结论,却是真真弄不明白。
祁少师与李相宜相识一眼无奈轻笑:“总算明白女君让啊软做个监察御史常年外巡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
“你,查污除秽倒是把好手,不过若是把你拘在上京,你不知道哪天就被人给吃了。”
“永恩长公主此番作为必然是得了贵太妃的示意。
她大张旗鼓的去云上府外将女君带走,就是要让人看到是她永恩长公主把女君劫走了,这样就会有好事的人想要探听出她此番目的为何。
而她也定然猜到入夜女君还没回府尔纯便只能去寻丞相,可入了夜丞相到底不方便前去。
便也只好请了羲王殿下走一趟,整个上京城可以稳稳压制住永恩长公主还愿意出手相助丞相的,也就只有羲王殿下了。”
纪软明了:“这个我倒是清楚,羲王殿下心悦丞相人尽皆知。”
祁少师点头:“羲王殿下是什么人,虞朝千年来唯一一位女王爷,太后的掌上明珠陛下的胞妹,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而且只要是羲王殿下出面事情就肯定会被太后知晓,太后与贵太妃斗了半辈子,又怎会不知贵太妃在打什么主意。
若楚王可以迎您为妻,便就是得到了单怀甚至是丞相的支持,和天下读书人的青睐。”
“太后与贵太妃是死敌,贵太妃既然算出太后会知晓,为何还要这么做?”
李相宜开口提醒:“此为阳谋。”
“何解?”
“好解,若太后真为此与贵太妃对上,神仙打架,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与楚王幼时曾有一纸口头婚约。
我若是拒绝这次说亲,难免会被人议论成名背约。
这是要借满城风雨逼我就范。”
“那女君为何不急?”
祁少师站起身来走至窗边迎着风背过身来:“为何要急,既是阳谋太后又怎会看不明白,又怎会让贵太妃如意。
到时贵太妃如虎添翼,咱们这位陛下的位子可不就是岌岌可危了?这是太后断然不会允许的。
所以,于公于私太后都会出手,那便要看这两位的手段了。
这二位一动,朝堂内两人的党派又怎会消停。
且看这满城风雨到底会偏向哪一家。”
李相宜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