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食不言,寝不语
谢如晦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越发地凛冽,不屑地一笑,“你觉得你能离得开我吗?”
云喜睁圆了眼,斩钉截铁地道:“所以不要问奴家了,奴家说的实话,你不爱听,奴家也不想说。”
谢如晦眉尾微挑,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恰好在虎口位置,惹得云喜微微蹙眉。
他的眸色极暗,看不见底色,冷喝道:“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才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谢如晦那道冰冷的目光看得云喜心惊肉跳。
云喜心头微微一窒,使劲摇头,“奴家没有。”
谢如晦甩开她的手,“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是啊!
她是没这个胆子,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句话就能定人的生死,恍若那卑贱出身的人,如地上爬行的蝼蚁,只轻轻一捏,便消失在人间,不配活着。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没多久便到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的小二立即上前,殷勤地招呼,“二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谢如晦道:“把你家最好的茶拿出来,招牌例菜各要一份。”
店小二连连点头,带着他们二位到二楼靠近栏杆处的雅座。
谢如晦才坐下,只轻轻略扫一眼街道,便看到今早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问过路的路人云来客栈在哪。
云喜也看见了,遂往二楼的楼道那看一眼,“十七爷,她来了。”
谢如晦执起茶壶,给自己和她倒上一盏,不慌不忙地道:“叫什么十七爷,叫相公。”
云喜不禁眉头微皱,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相公。”
谢如晦那两道英挺的剑眉稍稍舒展,把盛了碧螺春的茶盏推到云喜的面前,“娘子请喝茶。”
云喜咬了咬嘴唇,伸手去拿茶盏,指尖一碰盏身,立即被滚烫的温度给热到,犹如谢如晦的那句话,像加热的烙铁,灼灼燃烧。
她总觉着谢如晦故意说得这般清晰,好似在占着她便宜。
奈何她无证据,不能反驳,又不能露出端倪。
只好脸上强作平静之色,微微道:“谢相公。”
那妇人走到二楼,抱着儿子左顾右盼,发现谢如晦他们二人,便脚步密集地走到他们跟前,“二位公子,救救我的孩儿。”说罢,把身上背着的包袱放在台面上,拧开打结的麻布,又道:“这些就是你们要的茶碗,还有我说了送给你们的箸子,都在这儿了,你们说有办法救我儿,解药呢?”
肉眼能看见那妇人的额头冒出密汗,脸上写满焦虑的神色,云喜蓦地起身,宽慰道:“大婶,你别急,药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你先听听我家相公要问你什么罢。”
妇人那微微弯曲的背脊不由一僵,浑浊的眼眸充满着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面前模样清朗,细皮嫩肉,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的云喜,又看了看坐在长椅上,一脸淡然,执盏品茗的谢如晦,带着颤音地说道:“你们是夫妻……”
云喜横下心来,胡编乱造得滴水不漏,绘声绘色,“我们夫妻二人和家中大伯、幺叔一道前来贵地,就是想把我家老爷子手上的那批好茶转卖出去,我们托了好几个相熟的人才找到这里,说这里能卖出更好的价格,就想着大婶你能指条明路给我们。”
妇人心里苦涩难言,她不知道这对夫妻想要什么,她只知道她儿子要解药!
“……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求贵人们赐我儿解药。”
云喜见她泪眼蒙蒙,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忙道:“大婶,只要你说出这批茶碗你是从哪个人手中接手的,我们自会给你解药,若你不说,抑或是故意说错,你儿子和你恐怕性命难保。”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忽而冷得跟一把刀子似的,冷飕飕,寒渗渗。
云喜缩了缩脖子,眉头一蹙,垂眸去看谢如晦。
谢如晦敛了敛眉,另一侧衣袖里的手早已拿着三四根抹了毒的银针。
他站起身来,稍稍抬起左手,只微微用力,银针便从手缝中飞离出去,准确无误地落到几位带着刀柄,欲要朝他们方向冲来的男子身上。
谢如晦那双漆黑的双目,透着寒光,“此地不宜久留,要速速离开。”
妇人神色僵硬,见谢如晦的手搂在云喜的腰身上,欲要带她离去,而弃她于不顾,大哭道:“没天理!没天理啊!你们两个叫了老妇过来,却又把老妇我弃置一旁,耍得老妇我团团转,没天理,没公理啊——”
云喜用力拨开谢如晦的手臂,走到妇人身旁,扶着她道:“大婶,快跟我们一起离开!”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谢如晦面色如寒,一时下颌紧绷,这个小娘子,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真让他头疼到眉心都能拧出深褶。
可他不知道的是,云喜被大婶一个人带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