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等大丫鬟的人选
沈书羡又怎会看不出,此时的谢如晦虽表面淡漠,但视线像狗皮膏药似的粘在云喜姑娘的身上,未曾离开过。
眼盲之人都能看出那小子,心思不纯。
谢卿雪浅浅一笑,道:“不愧是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沈书羡才道:“殷都是大梁和大周的交界处,茶马古道的起始点,那儿的茶马司财大气粗,每年替朝廷以茶换马,换取四蹄踏雪的龙驹。可背地里也收了不少金银财帛,若不是后面有人护着,他们怎么敢!真想把背后的人一网打尽,抓去大理寺,一一审问!”
谢如晦抿了抿唇,应道:“就冲你这番话,背后那班人不得不伏法!”
谢卿雪神色深沉,声音凝重,“楚王、晋王、齐王、代王四王当中,楚王拥重兵,坐镇一方,势力不断壮大,近日忽传他患了失心疯,终日在自己的府里念佛颂经。晋王不理世事,携一众妻儿归园田居,齐王身染恶疾,命不久矣;而代王中年流连花丛,常在教舞坊与歌姬为伴。他们四个当中还真让人摸不透啊——”
沈书羡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他老爹在四王当中,就属与齐王走得最近。
齐王在青壮年时落下了病根子,久病缠身,成日与药石为伴。
朝中大臣没几个跟他过多来往,若之后真的揪出背后大鳄,他也不怕自己的爹因此遭难。
谢如晦道:“据线人所报,背后的大鳄是四王当中的其中一个。书羡兄,依你之见,四王当中,哪个嫌疑最大。”
沈书羡眼尾上钩,笑道:“书羡向来不下没有证据的定论。”
继而看向谢卿雪,“皇长孙殿下,你觉得呢?”
谢卿雪扬了扬眉,“如书羡所言那般,不下没有证据的定论。”
谢如晦夹起一块咕噜肉,笑了笑,道:“此番前去,不知前路如何,我已叫萧航暗中联络了当地名望较高的商贾赵勤赵员外,我们暂住他的府上。”
听到赵勤二字,云喜的手哆嗦了一下。
当年赵勤与云父是同一条村里长大,两人以义兄弟相称的好兄弟。赵勤一介穷酸书生,屡屡考试不中,是他们云家常常接济于他,云父带他做生意,带他四处经商,靠卖茶叶发了家。
后来云家出事,她与哥哥云衍曾求助过赵勤,赵勤却翻脸不认人,差点还把她挪走,当他小儿的童养媳!
若她再见赵勤,定要问问,当年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越想越气愤!
她真的好想父亲,母亲和哥哥,还有她们云家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
她脸上由愤转哀的表情,悉数被谢如晦收进眼底,他的剑眉挑了挑,又道:“大概住一月有余,若住久了定会让人起疑心,我们的身份他一概不知。”
谢卿雪微叹:“还是王弟想得周到,我若没了你们俩,这日子没法过。”
谢如晦和沈书羡异口同声地道:“言重了,皇长孙殿下。”
谢卿雪心中雪亮,仰头大笑,“在外面可千万要记得,我叫谢十二。”
谢如晦端起酒盏,对谢卿雪道:“我谢十七今日敬十二兄一杯!”
沈书羡也一起,“我沈三今日也敬十二兄一杯!”
男人间的喝酒聊事,云喜本不想参与,可他们两个突然要敬酒,显得她这个女流之辈有些不识好歹。
遂也学着他们,端起茶盏,娇娇弱弱地道:“奴婢云喜以茶代酒,敬十二兄一杯,谢十二兄今日的款待。”
谢卿雪的眼里笑意吟吟,一贯的儒雅,“甚好,甚好!”
三人不知不自觉已聊到了日落西山。
招南唤了两匹马车过来,皇长孙和沈书羡坐一起,而云喜原也想跟着,可转念一想,她的主子是谢如晦,理应要去谢如晦的马车上。
云喜垂着头,坐上马车。
谢如晦见她上来,面色不太好的样子,关切地说了一句,“昨日的事,我都知道了,金桂的家人我会派人抚恤金,你不必太过自责。”
云喜望着谢如晦,他那黝黑的眸子,迸出如狼一样的目光,闪过一抹绵密的柔情,登时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些快,遂轻嗯了一声,“金桂姑姑向来不喜欢奴婢唉声叹气,她总是说我老是唉唉唉的,财神爷都快我给唉走了,奴婢会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
谢如晦心底叹气,金桂这一走,燕王府于她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依她的性格,她终归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若给她选,或许此生再也不会踏入燕地一步罢?
云喜又道:“世子爷体贴下人,云喜在这里代金桂姑姑谢过世子爷。”
谢如晦看着她,只觉喉咙发干,发痒,轻咳一声问:“随我一道去殷都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奴婢愿意!”云喜双目生光,淡淡道,“只不过奴婢有一事相求。”
谢如晦嘴唇微扬,磁性的嗓音徐徐飘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