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雪过天晴

听雪乌长老前前后后说的这些话，明非终于明白雪娇为何如此信赖他，如此慈祥又有正义感的老人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正当明非要劝上几句的时候。雪乌道：

“好啦，老朽就不与诸位啰嗦了，是该让大地回春啦。”说罢，雪乌长老闭上双眼，两道黑气从雪乌长老双眼泄出，在雪娇悲痛的哭声中，雪乌长老死了。

雪乌长老一死，只见整个雪域的雪都在顷刻间融化，雪水或渗入大地，或向低处汇聚成河流和小溪。众人出去看时，已经是别有一番景象，到处都是黑色的土地和水流，也有很多地方泥泞不堪。微风裹挟着浓浓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阳光和煦，令人陶醉。

原来，这雪乌长老是雪域的雪眼，换句话说是这大雪原上雪的来源，他一死，所有的雪自然就不复存在了，整个大平原便恢复了应有的面貌，这也是在明非等即将攻打雪城之时雪灵王把雪乌长老软禁式保护起来的真正原因，就是不让他被杀死，有雪灵王在，雪灵王用法力禁锢雪乌长老的灵气不会外泄，雪灵王一死，雪乌长老的命就全由自己控制了。

角贺流弟子在右护法的带领下将战死的弟子和被屠杀的中都百姓就地立碑掩埋。至于那些被石化的人将作为石像群永远伫立在雪城的旧址。

众人撤回角贺流大营休整，此时天气不再寒冷，温暖如春。众人都已脱掉里面的棉衣，只穿外面的薄衣

由于角贺流新一批粮草陆续运到，足可支应一个月，覃越决定延长休整时间，以免回去的时候携带过多粮草而不便，一面也派出翼人斥候每天侦查，防止晋国出兵打个措手不及，当然，角贺流大营也转移了地点，驻扎于河流旁边，便于取水。

庆功宴上，众人开怀畅饮，经过一场场恶战，终于消灭了雪灵人，一种释然的感觉在每个人的脸上绽放。

只有雪娇的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见过土地，从未见过河流，从未感受过如此和煦温暖的阳光，白天的太阳就像是雪乌长老慈祥的脸，能够赶走所有的忧伤，夜晚的月亮则像是雪墨师兄的脸，总是那样的安静，让你的心也会跟着一起安静下来。

然而，她知道，从此以后，不再有雪城，不再有雪乌长老；不再有雪墨师兄，不再有翡翠；不再有家......

半月以后的一个早上，明非被几只不知道从哪来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他穿上衣服走出帐篷看时，这里已经形成了一片草原，到处绿意盎然，显然，得益于大风和雪水的滋润，这里有了草种子并很快发芽长大，土中被冰封的虫卵开始苏醒和成长，吸引来一些鸟类。

明非很开心，看来这里的生态系统正在渐渐形成。只见雪娇蹲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开心的看着鸟儿在矮矮的草丛中捉虫子吃，见到明非过来，雪娇起身迎上来，仰起灿烂的脸对着明非柔声道：

“怎么不多睡会儿呢，这么早就起来。”明非扶住她的双肩笑道：

“你不也是？”雪娇道：

“怎么会一样，我是在看它们呢。”雪娇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那几只鸟，十分开心。

“明非，还是没有雪的地方好，以前只是在书上见过鸟儿，这回终于看到真的了。”看着雪娇开心的像个孩子，明非反倒心疼她，不知道这20多年雪娇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是如何度过的，该有多么枯燥。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道：

“雪娇，河中大概已经有鱼了，我带你去看。”雪娇高兴地点点头：

“嗯！”

两人手牵着手跑向河边，河边已经有角贺流弟子在放马了，之前这些角马只能吃干草料，这回终于能吃到新鲜的嫩草。

两人在河边仔细的搜索着，终于在水草中间看到了几条大鱼，雪娇自是吃过鱼，但是活鱼却第一次见到，这些鱼都是从外面的河流游进来，想必这条新形成的河以前就是与外面河流相通，甚至原本就是一条河。

清澈的河水倒映着雪娇柔美的笑脸，明非将雪娇揽入怀中，柔声道：

“雪娇，忘记过去所有的一切，你需要重新开始，一切有我。”雪娇闭上眼睛，脸上写满知足和幸福，柔声道：

“嗯，我听你的，有你真好。”

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融化在明非温暖的胸膛中，天边冉冉升起的太阳似乎在验证某种希望。

吃过午饭，明非在帐外散步，只见水灵兵陆续集合到一起，正要去问水凝怎么回事，水凝已经来到眼前，道：

“明非，我要走了。”明非惊道：

“现在就走？”

“是的。”

“角贺流大队人马再过两天就开拔了，为什么不一起走。”

“迟早都是要分开的，何必拖延些许时日，徒增伤悲呢！”水凝的脸上十分凝重，似有心事。明非自然知道水凝这话的含义，低声道：

“水凝，我——”

“不必多说，是我没有福分。”

“水凝，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