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威——武——升堂!”
衙役们用水火棒敲打着青砖地面,嘟嘟之声仿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心乱如麻。
正襟危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的王大人这一次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个位置他坐着从没有似今天这样大的压力,整个县衙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观审的群众,一双双关注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大人身上,如一根根小针刺得王大人浑身不自在。
“带周瑾、周慎两嫌犯上堂!”
人早在大人坐堂之前押到了公堂之外等候,现在听到大人提嫌犯,众衙役立刻便将周氏两兄弟带到。
“大人,学生冤枉啊!”
瞧见昔日曾经和颜悦色夸赞自己的王大人,周慎立马跪到地上高呼伸冤。
而周子谦仍是昨日他在牢中的淡然模样,傲然立着。他在牢中磋磨了一日一夜,虽然显得苍白疲惫,可周身的气度丝毫不减,仍是那云淡风轻的君子模样。
终于见到议论多时的两个嫌犯的真容,围观百姓们哄地一声爆发出纷纷议论之声。
谁能想到两个这样清俊文雅之人,能是这样恐怖的杀人犯呢!
两旁衙役齐声大喝,一是震慑这个不懂规矩胆敢在公堂上咆哮的嫌犯,二是威压围观群众令他们保持安静。
这一声喝十分有效,公堂上霎时间静了下来。
王大人依照惯例先询问了二人的姓名、年龄、与死者关系等基础信息,接下来便直接了当地问道:“既然你们二人一个是郭家赘婿,一个是郭家亲友,因何原因要下此毒手,不光杀害郭氏一家还将来宾一百余人全部毒杀?是何用意?”
周慎忙抢着答道:“回大人,学生并没有害人呐,都是我大哥因为最近几年与家人不合在外过得甚是清贫,所以听说我现在与富家女成婚,因嫉生恨,想要毁了学生一世前途,故而做出了这样丧尽天良之事!那一百多条人名都是丧于他一人之手。”
王大人便将目光移到周子谦脸上,看他如何说辞。
昨天他们一家人在牢房中的谈话,王大人听得是清清楚楚。虽然其中明显似乎还是另有隐情,但是王大人听到最后周子谦居然愿意直接承认罪行,也是不由得一阵暗喜。
现在这件事情闹得是沸沸扬扬,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看安庆县如何处理,如果周子谦真如他应承他父亲那样直接在公堂上承认了罪行,那无疑是最快最直接解决这件事的捷径。只要有人在民众面前接下了罪责,就可以堵住悠悠之口,那这件事情便是最完满的解决。
至于其中还有稍稍细碎的隐情,那都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王大人此刻目光灼灼地盯着周子谦,想要看他是不是真如昨日誓言,认下一切。
周子谦缓缓开口,“回禀大人,我的确是在郭家喜宴的酒菜之中混入了一种药品,也确实是因为我的药,导致现在这些人这样的状态。”
周子谦说了这一句话,立马就又引起满堂哗然。
就这?就这样嫌犯就招认了?!
围观群众表示不能接受这个草率的结果,人们在等待开审的这短短的一天一夜之间,已经挖掘了许多案件的内情与可能性。大家殷切期待着王大人坐堂精彩的解开谜题,没想到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精彩程度连茶馆里最拙劣的说书先生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众衙役又喊了一声压制群众的议论之声,可是这次却不大奏效。
“绝对有问题!这周家兄弟的关系可没有这么简单。”
王大人拍了惊堂木,议论声才算渐渐小下去,王大人又问周子谦:“你是因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所用是何毒物?”
周子谦答道:“自然是为了救人。”
“哄”地一声,又爆发出一片议论之声。
“肃静!”王大人皱眉呵斥,“谁人胆敢再在公堂喧哗,不论身份,全都重打三十,以儆效尤。”
这下没人敢议论了,周子谦从容地说了下去:“亡母年少之时,曾与同村好友一同上山敬香。在山中偶遇一位室外高人,这位高人平生钻研炼药制药,与我母亲和她那位好友相谈甚欢,便私下赠予了二人一人一瓶他所炼制的药。那赠药的高人嘱咐二人此药慎用,便飘然而去,不知所终。返回家中之后我母亲便将高人的赠药小心保存,从未曾起过动用之心。再后来她嫁入周家,从此相夫教子,早将当年这一场奇遇忘之脑后。”
说到这里,周子谦回头看了看周慎,又看看站在外面的周母,继续说道:“我幼年之时,最喜欢翻箱倒柜,无意之间便翻出了藏在母亲嫁妆木箱最下面的药瓶,这才得知母亲年少之时的这一场奇遇。母亲说当时那位高人给她和她的好友是不同的药,只是她们二人都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药。
我那时不过是一个年幼孩童,以为母亲是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告诉我。母亲说‘这些东西都是人家行走江湖的人拿来用的,咱们居家过日子的人,谁用它呢,就是知道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