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唉,你别想不开啊

他想了想，然后抬手，手心向上，一簇火苗正在掌心燃烧，手一挥，柴堆自燃。

“哇哦，这火力十足啊！”沈羌看着正在燃烧的火堆，好奇地问，“青兄，你修什么法术？”

“你若不用，我便将这火熄了，免得燃起，烧了别的地方。”他并未回答沈羌的问题。

沈戕听他说要将火熄了，忙将鱼放到架子上，“别，这好不容易升起的火可不能再给熄了。”说罢便专心烤鱼。

沈戕忙忙碌碌，后又不知在鱼上撒了什么佐料，惹得从不吃五谷杂粮的他频频望向架上的鱼。

“香吧？别的不说，吃这方面我可是行家。这莫晴湖里的鱼，加上我特制的佐料，再撒上一点城西云水阁的酒，简直就是人间能得几回闻啊！”沈戕将烤好的鱼塞一条到他手里，从怀里拿出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后又咬了口烤鱼，再将酒壶递给他，“给，这两样在一起可是绝配。”

他伸手接住，酒他是知道的，是人界的一种饮品，但未曾喝过。他也学着沈羌仰头灌了一口，滋味不甚好，呛得他嗓子疼。

他常听世人说好酒须得配着好菜慢品，才尝得的其中滋味。但现在感觉不一样，看着沈羌兴高采烈大口喝酒的样子，却觉得是世人无知了。

他转头看向莫晴湖面，夕阳西下橙黄色的云彩和天空映衬着湖面，美极了。

自此之后他便一直跟着沈羌到处吃吃喝喝、游山玩水。

城西卖酒的云水阁，城北专赏落日的落日桥，甚至还有赌坊…默默在心里吐槽，这小子身为城主的儿子，吃喝玩乐真是样样精通，就是对修炼不感兴趣。

有一次他问沈羌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沈羌说他父亲让他去传承之地接半灵的传承。他娘催他成亲，而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他娘却说“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背诗了。”

而且三天两头带着城里适龄的女子给他相看，他不是觉得那些女子不好，只是因为他成完亲，父亲就要让他继承城主了。

沈氏传承的事他是清楚的，但这么大的担子他觉得自己担不住。也隐隐的觉得父亲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所以他选择逃避。

莫青跟着沈羌就这样到处溜达。一直到沈家侍卫找到沈羌说他父亲已命在旦夕，沈羌知道后顾不得与他告别，连夜赶回家里。

沈羌一进到房间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母亲红肿着双眼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

许是听到动静，转头看到怔怔的站在门口的沈戕，“羌儿，你父亲…你父亲…”一句未说完整，眼泪便又流下来，本就红肿的眼睛红的更加厉害。她知道的，这是沈父的决定，但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沈羌颤抖着手走到榻前跪下。

沈父逐渐睁开眼睛，“儿，以后这族人就交给你了。为父也算是以身殉城了。”

沈父握住沈羌的手，“我氏一族抵抗魔族多年，如今我也要魂归西去，以后就靠你了，孩子...传承...”话未说完，沈父便慢慢闭上了眼。

随着沈父的死去，城外乌云密布的天空逐渐散去，阳光普照到大地。

沈羌看着眼前为了人间大义征战一生的父亲，此刻天地间的任何声音仿佛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母亲那么着急让他成亲，为什么父亲让他去传承之地，为什么城内城外天空两相径庭，为什么明明父亲正值壮年，却让他接位。

沈羌慌乱的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曾落下。

“母亲，城外...城外的雨是魔族搞的鬼是不是。”

“父亲以身为祭强行破开了那个魔阵。”沈羌说着，明明是问题，却没有问句的语气像是在陈述着事情的经过。

“可是父亲不是说区区小阵不足挂齿吗？”

“他不是说不需要他出马就能解决吗？”

“母亲，母亲...”

沈母看着儿子慌乱的模样，闭上眼睛将事情诉说出来，“儿，这是你父亲的决定，魔族就是想让沈氏一脉全部消亡。”

“那个阵下的魔雨是三毒，它会腐蚀护城大阵，大阵若破身后就是族人和人界，除了强大的灵力以身祭阵别无他法，我们的族人，除了你和你父亲，没有任何人能破的了。”

“我也可以啊！”他也可以啊，他也可以去破阵啊！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父亲...父亲你别丢下我啊。这座城你让我如何撑起，我不能没有父亲，族人不能没城主。你快醒来，让我替你去破阵。

他紧握着父亲的手，将额头抵在父亲手上，内心祈祷着那双闭上的双眼重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