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谣
陆临彰似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小槿面若红粉,眸色撩人,散落的乌发铺在床榻上,红唇微启。他不准她叫哥哥,把声声娇呼声都吞入口中,泪水和汗水融在一起,滑腻雪白的肌肤无不令他发狂,他也不清楚是爱慕克制太久爆发还是药性猛烈。像梦,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一夜荒唐梦,醒来见床褥凌乱,手臂上也传来刺痛,低头一看,伤口上有斑斑血迹渗出,他想起昨夜,正惊疑不定,福伯就推门进来。
“少爷,你终于醒了,幸好肖大人及时赶到,为你找人解毒,不然你有什么差错,叫我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老爷夫人。”福伯放下药碗擦了擦脸上泪水,这些年少爷受伤都没有过这么严重。
“解毒?福伯,你说是谁给我解毒?”陆临彰想起来他是中了何毒,解毒不就得……,一时惊惧不已。
“肖大人找来的一个姑娘,天色黑,我这眼神不好看不清。”
“小槿呢?她,她怎样了?”
“小姐昨日照看你到那姑娘来之前回去的。”
陆临彰听说昨晚是肖振找的女子,他却都把她当成小槿,和她……,不知是懊恼还是气愤,更多是心哀的感觉,他和小槿,离得越来越远。
林唯槿借口昨日惊吓,躺在床上休息,她只觉得全身骨头像被车碾过,又酸又疼,那个小说写的第一次多么美好都是骗人的。
肖如月和林长风也心疼女儿,叫丫鬟们好好伺候,三餐都给她端到房里。
只是林唯槿不放心陆临彰,每日都要叫珠珠去探望,知道哥哥恢复正常才放了心,自己没白遭罪。
陆临彰为那日梦里都是小槿,愧疚不已,肖振说那晚的姑娘是花楼里刚挂牌的,他像吞了只苍蝇一样,又无法怪罪肖振,他也是为了救自己。
他们陆家一向洁身自好,从未有过和这些烟尘女子有过交道,父亲在世时就痛批过寻花问柳之人,而如今,自己却成了父亲口中那不知廉耻之人,他无颜见小槿。
两人各怀心事,不敢见面。却不知燕京大街小巷都在传都察史林大人家的千金被山贼掳了去,糟蹋了一夜。
这漫天谣言不知何人传出,林长风得知的时候燕京城里都在疯传,这要气死他,女儿正值花期,这么传下去,她女儿该怎么嫁人,性子烈的得找根绳子吊了。
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女儿,莫说被人掳,就是她是山贼,他也不嫌弃。不过还是怕女儿得知想不开,下令府里不能谈论,违者驱逐出府。
纸终究包不住火,林唯槿再神思恍惚都看出珠珠有事瞒着她,她现在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联想到陆临彰身上,怕哥哥知道真相,迫不得已和她在一起,这不是她想要的感情双向分赴。
“珠珠,出什么事了?”看珠珠绣花时快把花架子给扎穿,林唯槿忍不住问。
“小姐,他们……”珠珠话到嘴边,想起老爷的命令,也怕伤了小姐的心,不敢说。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事瞒着我,我怎会不知道,你不说我去外面找人来问。”
“小姐,不是我不说,是他们都在胡说,明明你和陆少爷在一起,他们乱说你被贼人掳了一夜。”珠珠真怕小姐出去打听,外面那些市井三教九流说的更加不堪入耳。
“贼人,一夜?”林唯槿明白了,难怪这几日父亲母亲总是看自己欲言又止,瑶瑶正是爱玩的年纪,每日也耐着性子陪自己,还找了些心经佛经陪自己诵读,这傻姑娘。
原来他们都是怕自己听信谣言,这时代女子名声贵重于生命,他们怕自己想不开。
若不是和陆临彰,林唯槿她完全敢拍着胸口把这些谣言恁回去,可是那夜,她不敢,虽说她是自愿的,陆临彰若对她无意,她就去庵堂里陪祖母,青灯古佛了却余生。除了哥哥,她怎么会去嫁别人。
晚膳,林唯槿叫丫鬟不用摆起膳,她要出去和父母一起。
肖如月见女儿愿意出来,心中虽有隐隐约约的不安,无论如何,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还是失而复得的,她才不理外人怎么说,女儿愿意,她可以养女儿一辈子。
林长风也不知如何面对女儿,临出门又转身来严肃道:“小槿,不管怎样,你都是爹娘的女儿,天塌下来,有爹。”
“爹,我知道了外面都在说我,爹和娘在,我不怕,只是女儿连累你们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天下若有不求回报的感情那便是父母,林唯槿也是想告知她已经知道了谣言,不,也不全算造谣,不然他们比自己还要担忧。
听见了女儿知道了谣言,夫妻俩更加心疼,这孩子从小坎坷,终究还是他们做父母没有尽力。
“小槿莫理外面怎么说,大不了爹和你娘养你一辈子。”
“就是,娘还舍不得你呢,巴不得你多陪陪娘。”
“姐姐,我也是,我也不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
本来挺严肃悲伤的话题被林乐瑶一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