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豆包生病

雨后的山林，湿润的空气中混着泥土的气息。

落叶铺了满地，丁柏背着阿宁，小心翼翼地走着，却还是溅了泥渍。

阿宁靠在丁柏肩头，只觉头昏脑胀，眼皮似有千钧重。

“小豆包，陪爷爷说说话好嘛？”丁柏时刻注意着阿宁，生怕他睡着了。

“好……”阿宁努力撑开眸子，低声回道。

“还记得爷爷是何时捡到小豆包的吗？”

“……我两岁时。”阿宁仔细想了想。

其实他记不太清了，毕竟那时太小，连父母都记不住。

他有记忆时，便是丁爷爷带着他。

最初他们在姜国生活，两年前，姜国遭遇大旱，农田颗粒无收。

北疆趁机攻打姜国，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被迫南下。

一年多前，丁柏带着阿宁从姜国到永安，如今，他们还在南下之路上。

算起来，他们已经相识五年多了。

丁柏似乎没有其他家人，阿宁便是他唯一的家人。

“记得当时是在路边的草丛里，一个脏兮兮的小团子饿昏了倒在那里，”丁柏谈起他们初遇时，总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要不是老头子眼尖，小团子可变不了小豆包！”

“…是啊，多亏了丁爷爷，要不然小团子就饿死了。”阿宁跟着笑了两声。

当时，丁柏发现了草丛中的孩童，毫不犹豫便将他带回了家。

请了郎中，喂水喂药喂粥，悉心照料着小团子。

丁柏在他醒来时，即刻问了他的父母是何人家在何处，可仅仅两岁的孩童，又怎能回答得出？

他不是没想过报官，然而这世道本就不太平，报官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最后，丁柏还是决定，将小团子留下，自己好好待他。

小团子很黏人也很乖，总是追着他喊“爷爷”。

丁柏也不知怎么想的，看到他小小一团，便顺口叫他“小豆包”。

喊着喊着，就成了习惯。

起初在姜国，祖孙二人的生活过得不差。

虽不比富贵人家，但也不至于缺衣少食。

丁柏一直认为，小豆包是上天赐予他的。

有他在，家中欢声笑语不断。

可惜，旱灾和战乱，摧毁了他们的家。

丁柏又觉得，小豆包的到来是不幸的，自己亏欠他许多。

“爷爷…好想念在姜国的时候……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阿宁的话语打断了丁柏的思绪。

“快了，快了，小豆包坚持住，不要睡，”丁柏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爷爷带你下山，下了山就到了。”

“好，我相信爷爷……”阿宁的声音似乎更轻了。

丁柏活了大半辈子，见过许多人和事，总是从容应对。

这一次，他却很害怕，心慌得厉害。

“…小豆包……等下山后…想吃什么？跟爷爷说，爷爷…给你买……”丁柏哽咽着说道。

“……爷爷……我不吃…不用买……”阿宁的声音已经轻到听不清了。

丁柏加快速度，任泥水溅起。

“爷爷…我……”

还未说完，阿宁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感受到背上的人似乎昏迷了，丁柏心头一颤，几乎是用了最快地速度，背着阿宁下山。

阿宁闭上眼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他想说，“爷爷，我想回姜国，还想看看沈然。”

可惜，精力已然耗尽，不足以支撑他说完这句话。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有些破烂的木屋。

阿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四周，先是见到了一旁神色焦急的丁爷爷，然后才是破败屋子。

感官恢复，阿宁意识到自己是躺在铺了稻草的木塌上。

他动了动手指，刚想坐起身来，余光中就见丁爷爷即刻伸手扶起了他。

丁柏见阿宁醒了，心中的石头终是落地了。

险些落泪，脸上的焦急还未褪去，他伸手碰了碰阿宁的额头，又关切道，“小豆包，可有哪儿不舒服？”

额头并没有那般烫了，可丁柏还不能放心。

阿宁摇摇头，他感觉好多了，头不晕不胀了，也不痛，就是觉得精力弱了些，过几天应该便全好了。

“真没哪儿不舒服？不能骗爷爷！”丁柏顿了顿，突然指了指自己，“还认识我吗？”

阿宁忍不住笑了起来，“丁爷爷，我真的没有不适，也认得您，没有烧坏脑子。”

丁柏长出一口气，“好好好，看来小豆包是真的没事了，爷爷就放心了。”

阿宁环顾四周，见屋内桌椅落了厚厚的灰尘，蛛网不少，屋顶还破了洞。

“丁爷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