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羽化涅槃

从战神殿出来后，洛华与凌尘一并走着，忽地，洛华停了步子，道，“我想去紫夷山看看。”

“好。”

话落，二人一同落于紫夷山下。

紫夷山树木繁茂，山顶云雾缭绕，隐约透着些许灵气，呈现出一派生机。

洛华与凌尘行至山顶，见着了几座屋宇。

最前头的殿宇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紫夷派。

不待二人走近，大殿的门便开了，只见一双鬓花白的修士从门内走出，向二人行礼，躬身道，“二位神君因何事来到小派？”

“你门派中是否有一人唤作万羽涅？”洛华问道。

“的确有此人，但这人已然死去，二位神君怕是寻不到了。”那修士恭谨道。

“无妨，本君想去看看他曾居住的……”

还未说完，只见身旁未发一言的凌尘，右手一挥，那修士便不见了，连同方才眼前的殿宇都变得破败不堪，而先前看着生机盎然，灵气涌动的紫夷山已然是一派荒芜，成了一座荒山。

洛华撇撇嘴，无奈道，“怎的不让我说完？我还想再同他说几句……”

“幻象罢了，”凌尘看了洛华一眼，语气温和道，“若你还未玩闹够，我再化一个出来。”

“那便算了，”洛华笑道，“多谢仙人好意。”

洛华又看了看眼前的破败屋宇，道，“进去看看。”

二人一同走了进去，不多时，便寻到了万羽涅生前的踪迹。

想必容与仙君他们已然来过，将此处皆搜查了一番，亦安葬了万羽涅。

于是乎，眼前的屋子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屋子很干净，应是万羽涅打扫过又住过一段时间，屋内除却一些基本陈设，便是几张火符，几件衣物。

洛华用神识细细感受了一番，忽地看向那摆放在床边的衣物。

凌尘见状看向洛华，只见后者轻轻摇头，“无事，是他残存的灵力。”

话落，洛华右手一挥，只见那衣物上的灵力显现，汇聚成了一位年轻男子的样貌。

不多时，那男子开口说道，“我是万羽涅，师承紫夷派的一名修士。我的故事同那些市井话本一般，枯燥乏味，繁长却又短暂。”

“未满四岁的我被送上了紫夷山，从小在师门长大，不问世事，潜心修行。我并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在师门里，师父师兄都待我很好。一直到十八岁下山前，我方才知晓我的身世。我虽不好奇，但孩童总会念着自己的父母。”

“从小师父便告知我，我的父母很爱我，我是被爱包围着诞生的，我身上一直戴着的玉佩便是父亲给我的。然我从前总是疑惑，我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如果爱我，又为何将我送上山，为何从未来见过我？在这种种疑惑中，我甚至怨过他们。后来，师父将一切告知我，让我记住我的父母，带着他们给我的爱好好活下去，我答应了他。”

“但最后，我依旧被仇恨吞噬了。我失言了，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我的父母。当时脑海里充斥着一个声音，‘凭什么’？我的父母那样好，而我也本该有幸福的一生，都是被那些丑恶小人毁了。我永远失去了父亲母亲，而他们却依旧活得潇洒快活，天道不公，我便为自己挣个公道。后来想想，与其说是报父母之仇，不如说是帮我自己报仇，那些恨意更多来自于我的内心。”

“在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碎魄’一法，于是我顺利地开展了复仇计划。我自知是有人故意将记载‘碎魄’这一邪术的经卷放在我的行囊中，然当时我被仇恨蒙蔽，并未追究这其中深意，直到后来，我发现那些被我碎魄的人皆失了魂体，才发觉，我应是被人当成刀了。起初我并不在意，我甚至感谢那人给我这方法，能让我在不知不觉间杀了所有仇人。然当我察看完最后一处的徐府，看着满地尸体，他们失了魂魄，空有一具躯壳，再无法入轮回，本该仰头大笑，却笑不出来，我感到无比茫然，忽然抱头痛哭起来。我的父母回不来了，我亦回不来了。”

“我的师父知晓我所做下的事后，将我逐出师门。如此甚好，我亦没了最后一点牵挂。随后我寻着父母的足迹，走遍了他们的一生，可是我仍旧想不起他们的脸，最后我回到了紫夷山。在我下山后不久，紫夷派便离开了紫夷山，因紫夷山灵气匮乏，不足以供门派中人修炼。下山后头一次回来，却不想，紫夷山竟荒芜成了这般，于是我用幻术造了一个假的紫夷山，我想再看看曾经的紫夷山，这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

“三日后，我在自己的房中自刎了。在倒下的一刹那，我看见了父亲将我举得高高的，母亲在一旁笑，母亲还在不停地念着我的名字，‘羽涅，羽涅，羽儿，你会如凤凰般涅槃重生，会成为扶摇直上的雄鹰，你会永远自由欢愉。’这一回，我终于看清了父亲和母亲的脸，我亦笑了，我是被爱包围着诞生的……”

随着话音落下，那残存的灵力亦消散了。

洛华用力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