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月昭昭

沐松手上拿着一个天灯，南昭在一边拿了两个，脚边还放了一堆。

见洛华来了，他立刻招手，笑道，“这儿！”

洛华看了一眼那堆灯笼，“沐松神君，这么多天灯，全我们四人放？”

沐松笑着摇摇头，“再等等。”

一柱香之后，暮辰、浅玳、染栀、凝笙、珺晔、晨阳全来了。

“你们自己挑一盏天灯，写下所愿，再一同放飞。”沐松招呼着众人。

洛华干脆利落选了一盏，没多想，即刻便写了心中所愿。

凌尘跟在洛华后面，想了片刻才提笔去写，不过，倒是比洛华先写完。

暮辰则随意拿了一盏天灯，不见他思索，几笔便写完了。

浅玳也是个干脆的，很快便写完了。

染栀不紧不慢，一笔一划写着。

沐松这次倒是利落，很快写完了，于是伸着脖子，去看一旁的南昭。

南昭防着沐松偷看，加快手上速度，飞快地写着。

凝笙写了许久，不知是因写得慢了些，还是所愿颇多，不过，其面上是一派从容不迫。

珺晔认真思索了一番，才下笔，端得一派肃然模样。

晨阳依旧是木着一张脸，丝毫不见笑意，按暮辰的话来说，就是一张棺材脸。他似乎被逼迫着写完了所愿，但细看，其落笔之时，隐隐有庄重之意。

待所有人写完，便一齐燃了手中天灯，让其飞向天际。

夜色浓浓，皓月当空，月光散着淡淡清辉，落向人间各处，似玉似雪。

一盏又一盏的天灯悄然飘向天幕，如一叶叶的轻舟，荡漾了墨色，又似坠落的繁星，却染着红尘烟火，仿佛缥缈的诗篇，载着千年的思念与祈愿。

昭昭明月，散出如霜月辉，照拂了夜色。千盏天灯，似繁星缀夜空，照亮了人间。

洛华双手合十，闭上双眸，无声念着心中所愿。

凌尘偏头看向身边的红衣少年，只见他虔诚祈愿，嘴角带了浅笑。

凌尘看得入了神，不见满天明灯，似喝醉了般，移不开眼。

明灯千盏，不及洛华一笑。

其余神君皆是目送天灯远去。

沐松还有些不死心，缠着南昭问他写了什么。

后者自然不肯答。

“南昭，告诉我又何妨？南昭、南昭~”沐松拉了拉南昭的衣袖

南昭不为所动。

“沧明！”沐松放开南昭，狠声道。

南昭看了一眼沐松，又将头转了回去。

“南昭……”沐松叹气，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般，眸子一亮。

他凑到南昭耳旁，小声嘀咕了几句。

眼中含着狡黠笑意，而南昭也终于弯了嘴角。

二人与众神君告辞，便回了天界。

泽川殿，中秋夜，沐松寝殿，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只见两道身影交错，塌间传来轻微抖动，喘息声中夹杂着微弱的呻吟。

不过最后，沐松还是没能知道，南昭到底写了什么。

——

洛华睁开双眼，便感受到了强烈的目光，他忍不住笑，缓缓转头看向凌尘。

凌尘倒也一点不窘迫，从容淡定地继续看着洛华。

片刻后，洛华先败下阵来，“回……”

“还想在屋脊上赏月吗？”凌尘轻声问道。

洛华咽下方才想说的话，莞尔道，“自然。”

随后，二人便寻了一间矮屋，屋前有一颗高高的桂树，此处远离市镇，并不喧闹。

洛华与凌尘并排坐于屋脊上。

就这么坐了会，洛华突然拿出一坛酒，是在酒楼里未喝完的“青笙醉”。

他变出两个白玉杯子，倒了半杯酒给凌尘。

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凌尘看了一眼杯中酒，没说什么，只看着洛华笑了笑。

洛华拿起酒杯，与凌尘碰了碰，“芳尊美酒，愿得年年，常见中秋夜！”

凌尘浅笑着回道，“但愿长圆如此夜。”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

洛华即刻斟酒，给凌尘的，似乎半杯都不到了。

洛华盯着杯中酒看了一会儿，见花在杯中，月在杯中，人亦在杯中，不免笑了起来。

“凌尘，在人间时，我遇见了一位兰芝玉树般的少年，他是我的贵人。”洛华望着明月，淡淡一笑，眸中泛着泪花。

“人们常说望月追思，心怀明月昭昭，可赴千里迢遥。”少年微仰着头，覆着明月的光辉，嘴角挂着浅笑，却无端透出落寞。

凌尘心中似乎压了什么，一股难言的情绪蔓延开来。

“凌尘，你说明月真能寄思吗？”洛华依旧保持着望月姿势。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