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拂尘世

天界依旧阳光明媚，温暖如春，而人间已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

洛华一如往常，早早便来到了文昌殿。

“凌尘神君，可否帮在下一个忙？”洛华笑着看向坐在桌案旁看文书的凌尘。

“何事？”凌尘并未抬头，继续看着那文书。

“可否陪我下凡一趟？”洛华见凌尘微微皱眉，便立刻补充道，“今日是我生辰。”

“生辰？”凌尘凝滞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前尘往事，却又很快恢复神情，与往常并无异样。

只是洛华依旧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同的情感，他心中酸涩，藏在衣袖里的手握了握拳，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别的神君也有过生辰的，虽然都是些千年老乌龟了……”

凌尘还是未应允，洛华又说，“神君要是不信，我可传音给沐松神君与浅玳神君。”

“不用了，”凌尘放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走向洛华，“我同你去便是了。”

洛华难掩心中欢喜，缀了万千星辰的双眸里皆是笑意，连语气也是上扬明快的，“多谢文曲仙人！”

二人一同下了凡，换了装束，扮成了两位少年公子哥。

只见红衣少年郎面容俊朗明丽，眉眼带笑，穿梭于各店铺摊铺间，见着什么都欢喜得很，像孩童般天真烂漫。

而白衣少年则面若冰霜，样貌也是极英俊的，脸上却无笑意，只跟在红衣少年身后，冷淡得很，只有当红衣少年回头笑着与他交谈时，他才会点点头，偶尔说几句话。

“凌尘，”洛华手里拿着糖人，笑着回头看他，“我想吃饺子。”

“好。”

于是两人找了间饺子铺，点了两份饺子。

等两份热腾腾的饺子上来后，洛华捧着碗垂眸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饺子都快凉了，也没动静。

“怎的不吃？要凉了。”凌尘出声打断了洛华的思绪。

“好，这就吃，”洛华抬头笑着看向凌尘，眸中却有水花闪烁，“你也快吃。”

凌尘不知怎的，心头漫上一股难言的情绪，似乎，是难过？

待吃完饺子，天色已黑，两人并肩而行，漫步于城河边。

“凌尘，今日我们吃了饺子，也算是赶上了昨日的冬至吧。”

“嗯。”周遭一片黑暗，可只要听了洛华的声音，凌尘便能看见他在笑。

似乎，他总是带着笑意的，不论是声音还是眼角。

凌尘又想起了初见时，洛华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眸子，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凌尘。”洛华忽地低声唤了他一句。

“嗯，何事？”许是周遭太过寂静，凌尘将洛华的低语听得一清二楚。

洛华顿了顿，默然片刻，笑道，“无事，我们去城中夜市逛逛吧。”

“好。”凌尘跟着洛华转了个方向，朝夜市走去。

不知为何，洛华虽然在笑，凌尘却觉得他不似表面那般欢喜，只觉心中空落落的。

到了夜市，这二人不再并肩而行，洛华在前头逛花了眼，凌尘只默默跟在后面。

有时人多了，二人会被冲散。等洛华回过头来，发觉凌尘不见了时，便作势要大声喊他，还未出声，凌尘的传音便到了。

“我在，即刻便来。”

洛华忍不住笑了起来。少年一身红衣，面容俊朗，正看着某个方向，眉眼弯弯，笑意溢出眼角。

他也知可以用神识传音，不过，在人间嘛，就应该按人间的来，入乡随俗，找不到人了便喊一嗓子。

洛华觉得有趣，可凌尘却没让他有喊出口的机会。

不过片刻，凌尘便寻到了洛华，出现在了他眼前。

“凌尘，”洛华看着凌尘走近，笑意盈盈道，“别再走丢了，不然，我要在人群中喊你了。”

凌尘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回道，“你不会。”

洛华挑了挑眉，转身又继续逛了起来。

果然，后面好几次，洛华转头发现凌尘不见了，还没怎么样呢，那人的传音便来了。

真无趣……洛华在心中默默想着。

又走了一会儿，二人便一同回了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