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忆当年恨难言

相处。记得你对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唯独改变的是，自从知道你不是我亲生妹妹，我对你的感情开始逐步变得不同。”

“可惜臣妾却一直将陛下当哥哥，直到再次相遇。以前对陛下只有兄妹之情，此刻对陛下只有灭门之恨。”似是刻意他报复一般，顾梦馨带着恶毒和讽刺的笑容，将‘兄妹之情’和‘灭门之仇’狠狠的咬牙说出。

果然这两个词，重重击溃眼前男子，他忽然面若死灰，灰败绝望的气息将其死死笼罩其中，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如同被饿狼叼住脖颈的白兔一般，挣扎无力，只能面对死亡，“我当时只是幼童，无能为力。梦儿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

他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因此也不报期许，只是想着如果连最后的渴求都不宣之于口，似乎对不住自己一番情深，因此这句话他虽说了，但也说的有声无力，毫无底气，只是麻木的在陈述着自己的诉愿。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顾梦馨一改之前的刻薄冷漠，酸楚和疼惜之声，传入皇帝耳中，这时在他绝望的灰烬中忽然就闪烁起来的星火之光，“我的仇人终究不是你，本该是你的父亲，可我永远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她不再称呼陛下和臣妾，此刻终于正视眼前的男子，只是强烈的恨意此刻被弥漫不散的哀伤所替代，随后又痛苦的闭起双眼。

木莲心看到女子凄入肝赃的模样，刚涌起的兴奋又被轻怜重惜之情压制下去，他起身走到顾梦馨面前，握起那冰凉彻骨的小手，拉至胸前，轻声细语道：“不是没有机会，相信我，梦儿。”

本只是想示弱，为自己争取机会的顾梦馨，在听到这话是，猛然望向眼前男子，双眼中闪动的不可思议的光彩，“还有机会？陛下可说的是真话？”

皇帝对上那一双瞪得溜圆的如小鹿一般的眼睛时，不禁轻笑起来，顾梦馨的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从幼时的小圆眼早已变成媚气横生的狐狸眼，而此次因惊异将眼睛瞪得如此之圆，着实可爱到眼前男子了。

“是的，还有机会，你别急，等我，好吗？”他的声音极尽温柔，珍重的向她承认着。

顾梦馨也从方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思绪飞转，决定不动声色，“殿下自是说的好听，利用起梦儿还不是毫不手软，你知道我亲眼看着四娘死在我面前的痛苦吗？”

“梦儿......”

“陛下不许说，听梦儿说，你知道我险些回不到天京城内吗？因为你的好哥哥——萧庆王，我差点被毒死在半路。”顾梦馨继续说着，眼泪也滴滴落下，她哭得并不汹涌，甚至泪水都只有几滴，可木莲心望着她那戚戚然，又带着几分认命的表情，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那几滴眼泪不只是眼泪，而是锋利的白刃，每落一滴，便刺入他心脏一滴。

“梦儿......”

“陛下，你不必说，梦儿知道那是你的哥哥，他阻止我见你，绑架我，用毒烟熏我，甚至最后要杀害我，可我又能如何呢？他是萧庆王，是皇上的亲哥。陛下你就让我在这将军府自生自灭吧。否则梦儿是真的等不到你所说的机会了。”

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她仍然不给木莲心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霍地起身，撒开男子握着她的手，在他还不知作何反应的呆愣中，离开了前厅，踏出门口，对在外面等待的侍安说道：“送皇上回去吧。”随后，人径直消失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木莲心立于空荡荡的前厅中，先是发了一会愣，随后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开心畅然，总算明白了那只小狐狸的想法，越发觉得梦儿是如此可爱，“你以为给朕留下的难题，也许根本就不是难题。”

回到宫中，皇帝立马从狱中将萧庆王招来。这是他这近月余，第一次见这个哥哥，此刻他心中所想只有，‘很快就可以将朕的梦儿接回宫了。’

木莲心走后，顾承泽寻到自己妹妹，凝瞩不转的望着她，半晌只问出两个字，“是他？”

顾梦馨点点头，“是他。”

本该在房中装死的顾承泽，终究是没忍住，想看看顾家的仇人到底长成何样，他不敢离太近，甚至不敢到小怜所说的五百米，只敢在千米之外的阁楼之上远远望上一眼，可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人影，他便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是和自己生活多年的弟弟，太过熟悉，只需一眼就够。

这件事小怜知道，梦儿知道，却没有人告诉过他。

顾梦馨相认那日，本就想告诉二哥的，可要说的太多，皇帝的近侍来得也快，只得再等机会。一等再等，日日被十个丫鬟包围着，她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有与小怜接触的机会也是短之又短。

现在也是一样，她多想与二哥说说来龙去脉，好好劝解一番，可门外的丫鬟什么都能听得清楚，她依然何事也不能做。

直到半夜，写了一张纸条，让小怜交于二哥，“计划重要，缘由回头再讲。”

次日，皇帝又来了，只是这次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