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vocal,说多了！

回到私宅后，白竹主动拿来医疗箱要给沈确清理伤口。

白竹知道，要是自己不提的话，他家老大能一直挺着。

此时下背部的西装颜色明显深于别处，沈确脱下外套，随着动作修身的衬衫衬得肌肉纹理过分完美，白色衬衫已经被血洇透。

白竹想掀起下摆却发现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已经和衣物粘连，分离的过程中，沈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苍白的脸色却暴露了他。

因为撕扯造成二次伤害，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溢血，大片后背都肿了起来，乌青一片，厉害的地方已经紫得发黑，沈确没发出一丝声音，白竹却嘴巴撅得能挂起一头驴，迟迟没能下手。

他知道老大最怕疼，只是他嘴硬不说。

白竹最先来到沈确身边，外人只知道沈确家世显赫，养尊处优，可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才知道老大一直过得很苦。

他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工具，是一把刀，赌上性命也要为那人铲除一切隐患，助他走上顶峰。

因为自身过于优秀，是天生的杀手，因此从小便被送到沈家。

沈家人丁兴旺，家族很大，沈确的叔叔伯伯都住在沈家老宅，家里的园丁佣人更是不计其数，各个人精儿似的，惯会见人下菜碟。

那时还分不清什么是非黑白，但第一天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主子不受重视，不受待见，并且也太软弱了些，跟这吃人的大宅院格格不入，更是和想象中的叱咤风云的世家骄子天壤之别，受欺负了就只知道哭着找妈妈。

每每这时候，白竹的白眼都要翻上了天，感情这种东西只会是累赘。

白竹那时候很看不起沈确，不仅是沈家主不冷落他们母子，就连沈确遭佣人故意使坏，事发他还要帮别人找理由，如此优柔寡断，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但是他的主子好像乐在其中，每天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脸，硬拉着他叽叽喳喳个不停，虽然他从来也不回应。

后来沈夫人去世了，沈确好像一点儿也不伤心，葬礼上也没掉一滴眼泪，别人私下都说他是个怪胎。

没有人来关心这个名头上的少爷，只有白竹知道，沈确从沈夫人去世的那天开始就不再开口说话了，后面更是整日躲在屋内不见人，也鲜少吃饭，整日精神恹恹。

负责每日给沈确送饭的佣人见他一日三餐几乎不动，每次送进去的饭端出来的时候完好无损，时间一长，便由一日三餐变为一日两餐最后一日一餐，再后面竟几天才送些清汤寡水，饭里几粒米都看得清清楚楚。

白竹曾偷偷从门缝里看过一眼，沈确脸色蜡白，眼神无光仿佛随时都要离去，他实在看不过眼，硬扭着对方硌人的下颌塞进去些馒头。

沈确抵抗不了后干脆就放任他的动作，机械地重复吞咽的动作，声音沙哑得厉害。

“白竹，是不是我有用一点，你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重新跟一个厉害的主人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做你的主人，我想做你的朋友，可惜...”

白竹震惊极了。

原来沈确什么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看不上他，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面子功夫而已。

更震惊的是，他居然想和身为工具的他做朋友...

第二天。

一向工作繁忙的沈家主不仅破天荒，头一次踏入了沈夫人的房间，更是单独带沈确出门一趟，只有他们二人。

自从沈夫人怀孕之后，他们夫妻两个就分房住了，直到沈确出生也没有改变，这一举动可把一些佣人给吓到了，就怕这小少爷突然就受宠了要来找他们秋后算账。

中间了发生什么白竹不知道，但出门一趟回来后沈确状态好了不少，会正常与人交谈，成绩也直线上升，只是脸上表情越来越少，再看不见之前那种纯粹笑脸，就算笑起来也都是报复人后那种恶劣的笑，话越来越少，更爱用行动直接表示，简单粗暴。

沈夫人过世没多久，沈家主再娶，仿佛印证了之前欺负过沈确的人心中所想，他们又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沈家主很配合，对沈确也突然严厉起来，近乎苛刻，只是无论这个要求多高，沈确都能轻松达到，狠狠将那些准备看笑话的人碾进泥土里。

只有白竹知道看似毫不费力的背后，是沈确废寝忘食的努力，是异于常人的坚韧。

他也早就认定了沈确是他的老大，一辈子的朋友。

...

沈确等了半天没动静，觉得很奇怪，白竹这个话痨，一秒不说话能憋死，现在倒是安静起来了。

扭头看见他呆呆盯着自己的伤口不消毒也不上药，眼圈也有点红。

“没出息。”

骂了白竹一句，扭过身子不让他看，拿过医用酒精准备自己动手。

下一秒白竹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