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1)
用完早膳雨更大,风宿恒想让人雨停再出门,栖真在门边一面系盘扣一面看雨,回头对他眨眨眼,风宿恒便不多说什么了。
一出门大雨铺天盖地,风宿恒举伞,把穿到身上的蓑衣撩开。
小包子裹着蓑衣从房里出来,栖真探头招呼。小家伙年轻,觉得臊得慌,当没见到面前一大坨,一大早的爹娘又公然撒狗粮!
栖真在风宿恒的蓑衣里捏他腰,风宿恒道声别闹,两人相视一笑,都想起些往事。
到了谷口栖真才从蓑衣里钻出来,收敛些。
开物顶有座带院落的小会客堂,名“通极堂”,当初设计时特意加的。通极堂的后院正对通往对面山峰的吊桥口,平时权当栖真在山头的休息处。照她自己话说,就是“校长办公室”。
风宿恒将人送至通极堂门口,栖真接过伞要进门,风宿恒让小包子在外面等,推门送她进去。
栖真笑声从雨幕里透出来:“这点路还要送?”
风宿恒走上正堂边的夹廊,这里有遮挡,雨声小了,拉住栖真道:“我今日就回。”
栖真不急着走,和他在狭窄的廊上面对面:“好。”
“见完重离雨没停,就在这儿歇歇,雨停再回谷。”
“好。”
风宿恒看向夹廊另头,雨幕后铁桥已现。自从三年前见过重离,他成了整个山头第二个能看到铁桥的人。
那是栖真去见重离的路,四年她里走过无数次,今日自然也将踏过桥去。
风宿恒想再叮嘱两句,又不知说什么,脑中徒然闪过今早栖真的话——我的生命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圆满,他心跳快了一些。
栖真见风宿恒分神,拉手让他附身,踮脚亲在风宿恒唇上,雨幕中唇有些凉,蹭暖才分开道:“别担心。”
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一些无关紧要的瞬间就涌上表白的冲动。她以为风宿恒是担心雨天路滑才这般牵挂,但此刻看着难分难舍的爱人,她很想对他说,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和迁就。
凭风宿恒的身份和权利本不必如此亦步亦趋,但他始终陪在身后,顺着她的想法,撑着她的脊梁。
宽容而宏大。
她言过无数次爱,但甚少道谢,在难得一雨的清晨,在他多送几步的廊下,于温情脉脉的叮咛中,她怦然心动,竟想好好谢一谢他。
不过那应该是花前月下的致臻时刻,而非路边的满汉全席,等他今晚回来,她定要把谢意好好说道。
栖真心中起伏,风宿恒也低头凝视,最后还是他率先笑了笑:“早些回,我等你。”
很平常的一句关照,可说倒了!怎么看都是栖真比他先回,但她没有纠正,笑着点头,往夹廊尽头去。
很快,青伞消失在铁索桥上。
…………
栖真陪了重离四年,除中间那些被“网开一面”养伤的日子,风雨无阻,始终遵照五日一会的约定去见他。
穿蓑衣太污染重离的“仙地儿”,栖真在洞口将伞靠在洞壁,脱下蓑衣放地上,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抹去脸上雨水举步往里走。
进屋还在抹头上的湿,脱口道:“今天雨真大,你真该出去看看。”
栖真看了圈室内,有些惊讶地对上沙发上的重离。
不怪她吃惊,这几年重离每一季都要换次居住环境,中国古典式、巴洛克式、日式、蒙古大帐……她至今没弄明白重离怎么让空间在短时间内焕然一新,反正她看到的都是成型后的“样板房”,且从不重样。
但今天此地又恢复成四年前的模样——那套一室一厅的现代房——当初就是从这套房开始,重离走上花式翻新的道路。
重离循着旧规,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从栖真进屋,视线黏在她身上。
“恢复成现代房了?”
“有始有终。”
栖真疑惑地在侧沙发上坐。
她承认在把冰山焐热一事上做得很失败,唯一的进步是近一年里,她可以通过某些神态去尝试揣摩他,重离大抵是个嘴硬傲娇型的男人,在乎和关注都藏在冷硬的外表下。
所以今日一进来,她就看出了重离的异样。
他面容冷酷,视线带着判研,细微表情收拢去,又恢复不近人情的模样。
没有寒暄。世俗的礼仪对重离从不奏效,栖真等他开口。
“你想知道未来发生什么。”重离开始今天的谈话:“我一直没跟你说。”
“你总说时机未到。”栖真摊了摊手:“又不跟我说什么时机。”
重离道:“今天。”
栖真一愣,第一反应是回想今天是个什么特殊日子。
今天不是她生日,也不是她来万仞山的纪念日,除早上一场大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可她知道重离做事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因为他只遵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