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
熙熙攘攘及之后大片广袤的荒野戈壁。
栖真靠着石栏,返身对凡心道:“这样说吧,今天但凡换批人,我都没法拍胸脯保证合作一定没问题,但你柳姨他们不一样。他们有太多普通人没有的东西。”
栖凡心挑眉,愿闻其详。
“哎你这表情,将来不知迷倒多少小姑娘!”栖真兴奋道:“跟你爹简直一摸一样。”
“妈!”栖凡心哀叹:“以前你心里只有我,现在你心里只有爹爹,夸我都要带上他。”
栖真耸肩:“没办法,谁叫你爹把你妈迷得五迷三道。”
栖凡心翻白眼,也笑出来:“说正题,正题!”
栖真一时止不住笑,半晌才转首看向无垠的大荒流,解释道:“絮回她们出身贵胄,一朝打入低谷,流浪五年什么苦没吃过,人生大起大落尝遍,自然更珍惜当下,刻苦和勤奋都被催逼出来,创业是实现他们人生价值的修炼。”
“他们从小锦衣玉食,对财富本身并无多少贪恋,他们更享受的是在财富积累的同时有并肩而战的伙伴,带领他们感受将设想一一实现的快感。”
“他们和你爹爹确实不在一个阵营,但他们曾经也是这个国家的治理者,对百姓肩负责任。如今他们每天都在创造就业机会,带普通人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完善国家紧缺的工业流程和商业版图。而我们一开始就达成一致的是,他们在商业上的盈利就是要通过可能宫反哺在大容基础教育上。所以外人看来万仞山可能宫是个教育机构,其实它是一个隐形的调节器,担负着社会财富再分配、释放阶层跃迁机会的重任。”
“可能宫出去的每一个人,絮回、阿绽、阿瑶、英迈……对我说的这些使命都了然于胸,对自己的定位和目标都有清晰的认识!你问他们会不会有朝一日只想独揽财富,一家坐大?我想不会!因为万仞山不是一个利益团体,而是一个肩负使命的团队。只要最高的使命不变,这个团队就散不了,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如当年我起‘可能宫’之名一样实现真正想要的‘可能’——既能实现自我价值,积累财富,又能为这个国家的快速发展尽一份心力。”
山风拂面吹动发丝,山下万家灯火映照出栖真眸中盛载的江山,她侃侃而谈时的从容也完全载得动茫茫荒野后几十万布衣黔首的命运。
栖凡心目不转睛看她,被吸引住了,即便很多年后他都记得这一幕在心中永不消融的感觉。
他感叹一声:“你变化好大呀!没想到短短四年,你不仅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脱胎换骨,带人干了那么多事。爹爹娶到你真是他几辈子的福气。”
“说倒了。”栖真理了理吹乱的鬓发:“是我不知烧了几辈子高香,才能得他一个。”
“好了好了,狗粮撒起来没完了。”栖凡心笑着吐舌:“我要吃醋啦。”
“臭小子。”栖真给他暴栗:“哪里学来撒狗粮这个词?”
栖凡心抚着脑门装委屈:“我过去学得太少,吃亏,现在才发觉差异就是优势。”
这话里有话,栖真带他往回走,听他细说。
栖凡心:“记得以前,你还羡慕我在中土适应得比你快,什么二代移民就是比一代移民有优势,可我现在觉得不是这样。你懂的比我多,可以利用认知差异在中土创业,我虽然在这边更加融入,但我来的时候还小,现代知识没学多少,半吊子的什么都做不了。”
栖真笑:“没有人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没找到方向而已。”
栖凡心仰视天上初露的黯淡星子,脸上有年轻人特有的迷茫:“你不在的五年,我心心念念就是等你回来;上驼暮山的四年里,我每日想的是帮楚盟治好嗓子,现在这些都达成了,我就有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了。想想小时候你还跟我说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做出一番成就,可现在我爹爹是大容王,我妈妈是可能宫宫主,我好像再怎么蹦跶都不可能超过你们的成就,忽然就觉得自己……”挠了挠头:“无所适从。”
栖真问:“对继承皇位没兴趣?”
“也不是,爹爹列的成长计划我一直记着。”栖凡心道:“但我觉得……那不是我自己挣来的。”
栖真一时笑得收不住。
小包子摸摸鼻子,讪讪道:“笑得那么欢,几个意思?”
“小乖崽长大了。”栖真这才轻咳一声道:“迷茫不是坏事,当初我也迷茫,觉得在陌生世界带你安身立命好难啊!如今回头看,那时的迷茫反倒是一种动力。”
“以前宿恒拿灯火和太阳做比,希望我借他势做太阳,这样从豆灯到太阳间的距离都能成为我选择的余地。如今不敢说我成为了那个太阳,但保你衣食无忧总没问题,所以你有足够时间去探寻自己的路。能为你做到这点我已经很开心,可是凡心,我能为你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一个人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别人说的不算,答案得你自己去寻。”
走下开物顶,回到三峰溪,栖真给他介绍完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