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
谷的护戒……用血誓养着的戒灵。”容绽道:“你……终究是和他……”
他没再说下去,但栖真明白他的意思。
三年里容绽彻底封闭自己,对她也不苟言笑公事公办,现下反倒是两人三年里最接近时刻,将深埋的胸臆剖开。
“你怎知我戴这个?”山上除了聂灵鸢和容绽没有别的修行者,除了聂灵鸢,别人不会知道她戴的是护戒,而容绽……根本看不见!
容绽:“我看得到……戒灵。”
栖真:“看得到?”
“三年前入了全尽……就看得到。”容绽道:“人皆有灵……颜色强弱不同而已……你手上的戒灵也是。”
“所以你看到的是一丛丛鬼火?”
栖真知道容绽在笑,夏日衣衫单薄,背上被他压着的地方血汗交织,栖真知道容绽一定很疼,可这么疼了,他居然还在笑。
“差不多。”容绽道。
栖真:“所以才不治眼睛吗?”
容绽默了片刻。
治眼睛啊……
说到治眼睛……
每年九月他会离开万仞山十日,去扫墓和周游。
去年回大容为大神官和父皇上香时遇到容聘,容聘盛怒:“背叛大容,为虎作伥,还有脸来父皇墓前祭扫!”把他插上的香扔地上,仿若污秽:“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传你?”
“怎么传我?”他静静站在陵前,面无表情。
容聘:“你和大容王喊打喊杀,如今却成知己?大敌当前,趋炎附势不思报仇,你眼瞎!”
“我原本就眼瞎。”静了很长时间他才淡淡道:“我把双目祭给亲人故国,素服相守,此生不求复明。”
是的他看不见,但不妨碍他开心眼,他的心是亮堂的,指引他追求的方向。只是可惜这想法和弟弟无法沟通,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只得临走前留给容聘一套新《三国》,里面夹了三万两银票。
当年容聘揭竿而起,山寨被大容兵围了一年,断去山上生计,寨中人三五一群偷偷投诚,如今容聘孑然一身,也不知以何为生
……身体越来越冷,容绽收回回忆,强撑道:“与此无关。”
不肯治眼,和是否看得到灵相没关系。
“栖真……”他奄奄一息叫了一声,三年没叫过的名字,在生命流逝的最后时刻还是叫出口。
一声后又没声音。
“阿绽!”背后呼吸越来越弱,栖真急道:“你问啊,想问什么都可以!”
容绽终于再次启口:“你们为何……不成亲?”
栖真一窒:“你知道了?”
容绽轻咳:“风宿恒……单名畅,不是吗?”
风宿恒确实极善伪装,假扮的阿畅没漏一点马脚,若非自己眼盲,以心观之,才发现风宿恒和阿畅呈现的灵相是同种天青色,一炽一弱,独一无二——他从没在别人身上见过。
开始只是疑惑,但再愚笨这么长时间也想明白了。
三年里冷眼旁观,他搞不懂这两人怎么回事,原本想把疑问烂在肚子里,要不是怕见不到明日太阳,他绝壁不会问出口。
“他宁愿扮做仆人……在你身边……也不愿……光明正大娶你?”容绽说得吃力,但再吃力也要说:“别怕……有委屈……我们给你撑腰……万仞山今非昔比……不能让他负你。”
栖真从惊诧到感动,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是问:“你们都知道了?”
“他们应该……不知。”
栖真低声:“我怕大家没法接受。”
容绽明白过来,他在疑惑他们为何偷偷摸摸,栖真却在顾忌万仞山大容旧部,生怕她和风宿恒在一起让他们心生芥蒂。
容绽心如刀绞,辨不出躯体的痛还是心疼,“别拖……我希望你当……大容皇后,可能宫是你娘家……也是你后盾……无论嫁给谁……你就是你,让风宿恒昭告天下……凤冠霞帔……迎你入宫。”
将近四年,风宿恒无数次问她何时能行大礼,她总以没身孕、忙不过来为由,拖了一次又一次。
可能宫繁忙是真,但栖真知道总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她担心去面对容绽和絮回,嫁给他们仇人,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和谐局面又将倾覆。
可原来是她看轻容绽!
“阿绽,即便嫁,我也不会离开可能宫。”
“成婚后……你能回来住。”
“不是我不想离开,是我没法离开。”栖真道:“这是一个秘密。三年前我没把所有实情告诉你,你想知道就一定要挺住!只要我们顺利出去,我就把所有事情告诉你。”
容绽偏头,将另一侧脸靠在她背上:“你……”
只一个“你”字,竟不知再说什么。
“阿绽对不起!那时我真地不敢说,我怕失去你们。我被囚在山上没法下山,可我不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