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
却没注意,她只是惆怅地目视屋顶,半天才道:“想啊。”
风宿恒盯着她:“当时为何不把饕餮叫出来?”
叫出来,就不用他帮她报仇了。凭饕餮的战力,这些平民哪是敌手?
“忘了……”栖真又蹙眉叫头痛,风宿恒探了探她额头,贴上一条冷水浸湿的布巾:“还在烧,别开口了,养养精神,听我说。”
他跟她说山头现状。
如今万仞山已由大容军队全数接管,流民被悉数赶下山,全由守军看在山下。
容绽容聘等人还在山上,也被袁博带人看押起来。而长风谷的入口布了岗哨,木屋周围也是五步一岗,不得允许,绝不容人前来打扰。
长风谷?
这名字于别人都是正常,于他俩简直污到不忍直视,栖真听到时又想笑,可实在笑不动。
栖真问:“没把……他们怎样吧?”
风宿恒道:“灵鸢已将经过告与我知,此事皆因容聘到来而起,你不是想报仇?我之前没把他们怎样,现下却不好说。”
“别……”栖真哭丧着脸:“我就说说的,否则真要……哭给你看了。”
“你这几日哭得还少?我知你泪一流就是醒来,你痛得无法睁眼,无法开口,可眼泪会替你说。”风宿恒愤声道:“我无数次想冲出去剁了他们。”
“做……容氏馅儿小笼包吗?”栖真楞楞地看着他发怒,提口气道。
风宿恒万分无语,翻涌的情绪被她一句话彻底打散。
“别去。”栖真这次是真头疼,脑袋针扎似的。得知山上安全,流民安好,容氏兄弟安好,她便没精力想更多,身体被掏空,说几句已是极限。
“别走,别离开我。”再次被疼痛拽入迷蒙的深渊,自由的左小指被勾住,她紧紧回勾,生怕风宿恒像杀阿陶那样真地砍人去。
因疼痛而流的泪都是生理性的,不能叫哭,但隔日栖真却结结实实哭了一场,牵动胸腔的断骨,让她痛不欲生。
这种木乃伊状态,放在现代化医院,自然有现代化办法处理排泄,可如今躺在小屋里孤立无援,身边只有一个风宿恒,让她怎么办好?
风宿恒一点没觉得这是个事,自然道:“不用憋,我帮你。”
栖真狠狠咬唇:“你出去。”
风宿恒摸摸她脸颊,意思让人乖乖的别任性:“你以为这几日谁伺候你?”
栖真抽泣起来,又疼又窘,脸涨红到扭曲。
“我出去了你怎么办?”风宿恒就差叫她祖宗:“快别哭了,痛的。”
“叫个婢女来不行吗?”栖真羞耻到无以复加:“不要你……”
“颜心不在,只有我了。”风宿恒道:“夫君照顾不是天经地义?”
栖真见他坚持,急出一身汗,大吼一声:“风宿恒,你出去!”
木屋前十丈守兵………
王的女人脾气好烈,竟敢连名带姓吼大容王?
幸亏吼完,房里便没了动静。
“嘘,别叫那么大声。”风宿恒趴在栖真耳边低声安抚。
虚弱成这样,吼什么吼?
刚那一声吼,确实用尽栖真所有力气,胸口疼到眼前发黑,丝丝抽气,原本就快憋不住,他还在耳边嘘她。
事后,风宿恒帮她全数擦洗干净,盖上干净薄毯,对死死闭眼哽咽不止的栖真道:“今日换我无法自理,真真想来也会这般照顾。我们还分彼此?好了,别哭啦。”
室内燃着玉茗的熏香,沁人心脾,但栖真的感觉还是遭到了极点。
道理都懂,风宿恒说得没错,今日易地而处,她必亲力亲为照顾自己男人。
可这事轮到她身上,她就觉得羞耻,羞耻到要么让她彻底消失,要么让经手之人彻底消失。
排泄都要假手他人,和自尊被凌迟又有何异?
被流民群殴时气到心痛难当她没崩溃,醒来那会儿疼到恨不得拿刀自尽她没崩溃,但这一刻,栖真彻底崩溃了,激烈的情绪潮水般淹没她。
流民上山时她没动恻隐之心吗?没尽力救助吗?他们有什么资格占据别人家园,混吃等死还不感恩,就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对她暴力相向?
她和容聘没有感情,和山遥阿陶成校他们也没有吗?八个月了,她处处为他们着想,恨不得刨心为证对他们好,可这些人不过听了别人一句话,就反过来指责她揍她,凭什么?
要说她有罪,她对不起他们,可她为何暴起屠戮嘉和帝,难道不是因为狗皇帝先杀小包子?他心胸狭隘、是非不明,杀她儿子,死一千一万遍也是活该!明明一报还一报的事,只因凡心没死,她就要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大容国破,让贵人们流离失所,厄运缠身,是她造成的吗?风宿恒口口声声为了找她去侵略、去杀戮,可这是她让风宿恒做的吗?只因他的出发点是“爱”,她的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