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
了!”
三人惊,几步跨下山峰,速回驻扎地。见树下垫地的铺盖还在,原本躺在上面“瞧着要崩”的人却不见踪影。
士兵指着那处:“刚才还在,一直没醒,后来、后来就不见了。”
妈蛋!
钟雄脸霎时沉得比锅底还黑。
………
栖真等待又一波灼人的滚烫过去,跌跌撞撞往前跑。
山上树林浓密,她掩在树丛里,沿下山方向潜了一路,临军只怕用不了多久会追来,但她管不了了。
在一片灼烧中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吊着一个小孩时……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栖真万分希望自己多疑,毕竟名义上,小包子是太子之子,说什么都不可能被吊在城墙上。
但……万一呢?
就像她不明白,为何大神官莫名其妙就认定她是大容叛徒一样,所以,万一呢?
栖真心砰砰跳,不详的预感压得她步履维艰。
不能等,她必须去看一眼。
这个山头离金光万丈城不远,当初他们出城就是从山下官道过,她还记得地形和方向,循着日落反向往东去便是城门。
脑中纷乱,栖真下到半山腰,忽听近处有人唤:“沈将军!”
栖真回头,发现大石后闪出人影,竟是之前成功逃脱的尚可薪。
尚可薪确认自己没看错,大步到近前,激动道:“真的是你?你也逃出来了?”
栖真见是他也万分惊喜,回头瞅一眼,尚不见追兵踪影,忙带他继续往山下奔,一面跑一面问:“你进城了吗?”
尚可薪跟随道:“万丈城封了,我上城门口叫了两回,城门就是不开,回话的人都没……不知城里什么情况。我只好折返,看能不能救你。”
栖真急道:“看到城墙上吊着的孩子吗?”
“有一个。”
“什么人?”
“六七岁模样,穿着不似平民,捆了几道吊在墙上,奄奄一息在喊娘。”
栖真眼前一黑,二话不说加速往山下去。
尚可薪只好亦步亦趋:“我们去哪儿?”
“救人!”
听她又喘又抖,全无之前指挥若定的样子,尚可薪也紧张起来,“救孩子?”
“对!”
她是大容九部相,圣上亲封的将军,太子儿子的亲娘!她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大容的事,他们凭什么把小包子吊起来?
她要回去解释。
她必须去救小包子。
体内灼烫更甚,却给栖真无穷动力,跑得差点连尚可薪都追不上。
终至山脚,城门口大片开阔平原近在眼前。
“回来!”此时身后嘶吼,嗖嗖数声风驰电闪,利箭威慑般擦肩而过。
“站住,再跑箭下不留人!”
栖真充耳不闻,完全没有缓下速度,犹如被猎人追赶的麋鹿,一意孤行闯入平原,朝城门口飞奔而去。
倪煌一把握住钟雄待射的弓:“不能再往前了!城前地方开阔,法术一起,我们挡不住!”
追兵在山林和平原交界处堪堪停下,他们追得再急,毕竟错过先机,眼睁睁目视两人跑出射程,朝前方金光万丈城靠近。
倪煌极速观察四周,此地尚有树木掩映,并无埋伏,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将军,当心有诈。”
“娘的!”钟雄死死盯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颓丧地一拳砸在树干上。
………
视野里的小黑点慢慢变大,栖真终于看清吊在城墙上的身影。
小包子!
是小包子!
栖真脚下踉跄,跌倒在地,又被人拉起。她知道是尚可薪在拉她,在耳边焦急嘶声,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只剩视野里的小包子。
他为什么闭着眼?
为什么垂着头?
为什么一动不动?
等终于跑至城下,体力早已透支,全凭毅力支撑。
“凡心!凡心!”栖真吼得撕心裂肺,喉间有血腥气,想跳起来够他,但知道是徒劳,忙跑去狂敲城门:“开门!给我开门!”
厚重的城门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尚可薪被沈兰珍的疯狂惊住,也赶紧对城上喊话:“有人吗?快来人!”
此时头顶吊着的小人儿微微翕动,干裂的唇中艰难吐出颤音。
声音太过微弱,但栖真还是捕捉到。
他分明在喊“妈妈”。
四周声音混沌地闷着,这微弱一声却如穿透迷雾的惊雷,炸裂神经,她听得清清楚楚。
栖真呼出口长气。
还好……小包子还在!
“妈妈来了,我在这儿,我来救你!你再撑一会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