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苦终生,不如终生不嫁的好。”
洛尘迟疑道:“那你……”
他吐出两字,又戛然而止。
栖真一下站起身,“我走了。”
洛尘冲口而出:“又要躲我吗?”
栖真心惊,他要做什么?捅破窗户纸?
洛尘也起身,既然说破便不游移,“你因我对你见死不救而恼我,又因碧净杀魄池救你而谢我,恼也好谢也罢,我只想问一句。”
栖真:“什么?”
洛尘定定看着她,终究问出口:“那晚,就是杀魄池那晚,你为何那样做?”
栖真实在莫名,“兰珍做什么了?”
洛尘深吸口气,压下一腔情绪。那晚她热情似火,为此他作茧自缚,可为何明明是她挑起,她却能当没事人样?
他心下实恼,撇过头,露出微红的耳根,“沈部像不认?那当洛尘多嘴了。”说着便要离开。
谁知栖真脱口道:“殿下!”
洛尘顿步。
栖真叹气,不能再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了。
“那晚兰珍神志不清,记不得发生何事,但有句话一直想讲。”栖真缓缓道:“兰珍在宫中数年,殿下从没因我是司军之女看轻,反而照顾有加,兰珍一直心怀感激。可殿下是身负戒律契的神宫中人,未来更是神宫之主。兰珍不想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有悖戒律,遭契约反噬。兰珍年纪小,不懂事,有些事可能处理不当。既然今日殿下问起,便说个清楚。兰珍心中无人,也不愿嫁人,只愿宫中事毕,回家守着司军府过点闲云野鹤的日子。殿下肩负大容安危,责任重愈千金,别再为兰珍操心了。”
长长一段,落在洛尘耳里,不过一句“心中无人”。
他内心剧痛,心想,这些年难道是他会错意?也是,不能娶妻,不能亲近,他有什么资格问她心意?可他从小循规蹈矩,只有沈兰珍是唯一的例外和念想,再不说他要疯了。
洛尘惨淡一笑,“过去总没机会说清,今日既然沈部像直言,也不瞒你。”
他眼神坚定下来,仿佛撤去心头犹豫,露出坚毅不折的本性:“我知自己神官身份,原该活得木知木觉,什么情感都不该有。可我总想要你知道。这些年,我实心系于你,过去如此,现下如此,未来仍将如此。”
这话说得毫无转圜余地,真是直抒胸臆了!
见沈兰珍满脸震惊,也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被他这番话镇住,洛尘继续道:“我没想越界半步,也从不奢求回应。你出嫁,我自送上祝福;你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我也不阻你,只求你日日顺遂,事事顺心。但…人生且长,无法预测,将来遇上无法解决之事,望你不生芥蒂,尽管找我。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帮到你我自开心。就一条,别再躲我了,行不行?”
太阳打北边出来了!照栖真理解,他和兰珍间感情再浓烈也得深藏心里,完全没可能的事,何必言明?以洛尘隐忍的心性,不该如此冲动的!
可她到底有几分感动,心想沈兰珍啊沈兰珍,得如此男子倾心于你,何其有幸!
便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殿下一番情谊,兰珍无以为报,在此谢过了。”又看着洛尘笑出来:“只是最后一条,照兰珍看,这些日子倒是神官长大人躲我躲得更勤些呢。”
她道谢、玩笑、就是不回应。洛尘只好跟着笑,心里却难受至极,总盼她再说些什么,却只听她清了清嗓:“兰珍不求姻缘,可真想去那姻缘洞看看,走了啊。”
洛尘愕然,以前怎没发现她滑不溜手?也只好额首道:“找到他们……就一起回来。”
栖真走下甲板,挥挥手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