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以命相挟

皇后大葬后，鲜血的味道从外城一直弥漫到宫城内每一个角落。

赤霄军副统领燕平很可能得了护国嫡长公主的授意，单方面撕毁条约，暗杀厉国二皇子李瑞，和厉国大将阎良的嫡子阎宁。

可眼下长公主昏睡四日不醒，燕平自然就成了那个该死之人。

没有人在意这或许是为母报仇的正义，更没有人细究阎宁为会什么出现在孟国的码头。

朝廷要的是表面的和平，国家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有人不要脸，但自已必须要那张无用的脸。

然而燕平毕竟是燕承山燕大将军的嫡子，况且皇后大葬的第二天，孟皇就颁令要大郝天下。

于是燕平的死刑，就改成了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崖州。

出发日期定在三日后……

东十字大街，齐府。

虽然离宫后阿碧不再是任何人的奴婢，但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况且又是借住在郎柏年的府邸，每日都是头一个起床。

快到年边了，天越发冷。

还下起了雪了。

但她一点也不怕冷，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披了件黑裘披风去院内将梅花花瓣上的积雪轻轻扫进瓶口。

即便手冻得通红发紫，仍是直到积得满了才肯停手，刚走到帘边，躲在后面的红绸已为她打起帘子。

“阿碧姐姐快些！”

一股热气迎面冲过来，急地阿碧忙脱了自已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

冷热相撞最易受凉，眼下她们二人以亲姐妹相称，相依为命。

不论是谁病了，另一个都会难受许久。

阿碧对红绸笑笑，走到风炉边蹲下，将雪水缓缓倒进炉内，再放下几瓣素心兰的花瓣，拿小扇子轻轻扇起来。

等风炉内的水烧开后，屋内的空气也逐渐清爽起来，浓郁的兰香萦绕鼻间，让人闻之一振。

阿碧拿了厚棉袄细细包了风炉往门边走。

“红绸乖，姐姐去去就回。”

红绸瞧了一眼她怀里的厚棉袄，仰起小脸看她。

“阿碧姐姐，要是皇爷爷还要杀燕平哥哥，你就让四皇子告诉他，那个讨厌的人是红绸杀的。”

阿碧强挤出笑脸，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

“红绸放心，你皇爷爷不会杀你，也不会杀燕平哥哥。”

阿碧小心翼翼的捂紧厚棉袄离开小院，冒着大雪来到郎柏年的书房。

朝他施礼后，她大大方方的将厚棉袄打开，把里面还烫手的风炉放在茶案上。

“四皇子，我泡茶的本事是长公主亲自教的，这壶‘香雪幽兰’也是她独创，您喝喝看。”

郎柏年移开手里的书，看了她一眼。

微微点头。

在齐府小住多日，阿碧明白这是感兴趣的意思。

于是她在茶案前跪下。

先净了手，便开始温杯、分茶，再将茶碗连同碗托，一同放置在郎柏年身前的书案上。

认真专注的模样，像是在做一件十分严肃神圣的事。

还未揭开茶盖，一股泌人心脾的兰香已在鼻间环绕，郎柏年再次移开书，阿碧仍恭恭敬敬的跪下案下。

他轻轻打开茶盖，细细品茗。

不觉一碗喝完仍回甘无穷，放下茶碗时，他清爽的长叹了一口气。

“阿碧姑娘，你喜欢燕平？”

“不！阿碧是为红绸而来，当然燕统领文武双全，我――”

“阿碧姑娘，你不说实话，本王怎么帮你。”

“我，我……是的。”

“你眼光不错，但本王帮不了你。眼下‘西摆夷’正分批迁入北郎，如果本王在此时帮他，势必引起怀疑，‘西摆夷’会死很多人。”

“红绸身份特珠不能暴露，长芸更加不行，所以，只能委屈他。”

阿碧忍不住就高声道。

“可是燕统领他什么都没有做！杀了李瑞和阎宁对北郎同样只有好处！”

郎柏年平静的看着她。

“如果你真想燕平好，这时候应该去庙里多上一柱香，求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平安健康。”

阿碧闻言越发颓然，失神喃喃道。

“如果长公主知道燕统领为了保护她被流放崖州，不但会伤心很久，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郎柏年冷哼。

“她在小月山选择他时，我早已不在乎！”

“所以长公主何时才醒你也不在乎是吗？”

“我在乎她，可她不在乎我，本王何必犯贱！”

“长公主自幼命运多舛，不通情爱，若是四皇子不多些包容，总与她怄气只会悔恨余生！”

“你在教我做事？”

“不！我是来辞行的！”

“你威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