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皇后薨逝

寝殿已近在咫尺，但孟长芸的脚步却越来越沉。

这时，院内忽地传来一声嘶鸣。

她下意识转头，竟见一匹洁白矫健的骏马被栓在院内的蜡梅树下，枝头间，万千朵嫩黄色的蜡梅在冷风中齐开。

白马黄花，清风碧空，好美的一幅画卷。

“母后，你喜欢的蜡梅开了，母后……”她似在梦中般莫名笑起来。

这一笑突然又来了力气，扭头快跑进寝殿。

魏皇后仍躺在那张床上，肚子鼓得老高，头发、衣服一片湿漉漉，身体一动不动。

孟长芸瞬间流泪。

穿过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走到床边跪着摸她的手腕，心跳，眼珠，心如石沉大海，一触到底。

“母后的额头为什么有伤？”

身后有声音回答。

“回，回长公主，灌入绿豆水后，我等背上皇后娘娘不便，于是臣等，臣等便商量把皇后娘娘放在马背上颠，可是，可那马……”

“就把母后摔下来了？”

“是臣的错，是臣无能……臣，臣该死！”

服毒之后4~6个小时内洗胃效果最佳，还没超过6小时，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孟长芸在口中反复默念。

起身探进床内抱起魏皇后的上半身。

“母后肚子里的水必须要排出来！”

身后有两人过来，无声的帮她搬起魏皇后的身体，之后又要好几双手一同将人放回到门板上。

头朝下，脚朝上。

一人负责扶头，一人扶脚。

孟长芸将魏皇后的脸部侧向一边，不轻不重的按压她的肚子，没过一会，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直到肚子全部平下去。

于是又将人一百八十度倒转，脚朝下，头朝上。

“竹棍酒斗绿豆水！”

又是重复之前的动作，先灌入绿豆水，再按压倒水，如此反复循环，第一遍，第二遍……第七遍。

孟长芸不知饥饿，不知疲劳。

从白日到黑夜，一直执着的重复再重复。

她不知道孟皇进来过好几趟，终归还是没有阻止毫无意义的抢救；她也不知道身后一响起压抑的哭声，就会被人拖出去。

第十三遍……第十九遍，第二十遍……

直到有声音嗫嚅着道。

“长，长公主，绿豆，水，水，用，用完了。”

此时刚按压完第二十三遍，魏皇后腹部如常，头上脸上身上一片狼藉，脸色发青，嘴唇肿胀。

孟长芸木然定在原地。

双手还维持着按压的动作，两眼发愣，直勾勾的盯着扁平的肚子看了很久，久到连身边的莲叶和环儿再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长公主，你难受就哭出来，你千万别憋着啊……”

“长公主你哭吧，环儿求你了，你哭吧……”

孟长芸还是一动不动，两眼干涩无哭，而她身后，一直克制压抑的声音集体放声大哭。

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没过多久，莲叶突然发现孟长芸的嘴巴一直在动，只是她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她忍住眼泪凑过去。

“母后，你的蜡梅开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泛着奇怪的微笑，“母后，别睡了。”

“母后，蜡梅真的开了，是黄花，好美。”

“母后别睡了，母后……”

莲叶的眼角瞬间迸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她惊慌无措的转头，殿内人头涌动，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在哭。她看了一眼环儿，咬牙往门外跑。

孟皇一直坐着的位置空了，没人。

偏殿里，四五位御医围着两位小皇子症治，嬷嬷、太监、宫女忙进忙出，她再跑出殿外，跑进院子里。

白马也没了。

清凉月下，繁花如雪，可她该找谁？

“莲叶你怎么了？”一记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见来人莲叶登时崩溃大哭，“燕统领，求你快救救我们长公主吧，她，她……”

不等她说完，燕平已拔脚往寝殿跑。

孟长芸仍枯站在人群中，单薄的背影一动不动，他心下一紧抬脚就要进去，却被守在门边的侍卫拦下。

“你瞎了狗眼吗？”

“燕统领你别怪小的，是，是陛下要保皇后娘娘最后的体面。”

“那又如何，现在长公主……”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又响起声音，“都给我滚开！本王乃长公主未婚夫婿！”

侍卫们一惊，顿时望向身后。

郎柏年二话不说朝里冲，“长芸，长芸……！

孟长芸两眼发直，口中还在痴痴默念，“母后，再睡花就落了，母后，母后……”

莲叶忍着哭泣上前挽住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