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证据

此情此景下，如果有谁是离若最不愿意见到的，那非刘正浩刘警官莫属了。

三年前，刘正浩还是一个普通的刑警，负责一些人口失踪调查、失窃、小额诈骗类的小案子。

费家明的失踪案，就是由他负责。

报案的是费家明的领导。费家明连续一周没去上班，公司遍寻不获，于是报案。

与费家明同时失踪的，还有他的女同事，就是离若在客厅有幸欣赏到穿着情趣内衣的妙龄女郎。

刘正浩审核案情时，几乎马上确认这是一起谋杀案。

而案子的主要嫌疑人，自然是被费家明劈腿的前女友——潘离若。

刘正浩出现在离若面前时，离若还没有由男友劈腿的震惊和痛苦中走出来。

对刘警官向她提出的有关费家明和她的关系的一连串的讯问，离若毫无兴致回答。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找我干什么？他的死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离若坚决不合作的暴烈态度激怒了刘正浩。

他怀疑费家明的失踪与离若有直接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我会好好盯着你，只要让我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我一定会亲自来逮捕你！”最后一次讯问时，刘正浩用食指点着离若的鼻子说。

离若拍案而起，大吼大叫：“我要投诉，你诽谤我、污蔑我、威胁我、恐吓我！”

最后还是刘正浩的师傅出面安抚，才没有将这事闹大。

那位即将退休的老刑警与离若聊了一下午，他温和的态度，信任的口吻，以及父亲般慈爱的笑容，促使离若将自己所知的费家明的一切和盘托出。从老刑警处，她也意外得知费家明名下的房产竟然写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而房款中，包括她数年工作的全部积蓄。

离若欲哭无泪。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离若都感到有人跟踪自己。

孤身一人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城市里，那种恐惧、忧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茫然无助的感受，令离若刻骨铭心。

她焦躁，失眠，精神恍惚，疑神疑鬼，几乎疯掉。

她因此丢掉了到上海的第一份工作。

那段艰辛的岁月，全拜面前这位刘正浩所赐。

“刘警官。”离若努力收敛情绪，语气中还是透着冷凛：“幸会！”

刘正浩的笑容，恰如一个猎手看着猎物被赶进包围圈，只待他手到擒来。

“刘队，我们开始吧？”女警打开摄像头，提示道。

刘正浩用目光征询离若的意见。

离若端正坐姿，回以优雅的微笑。

一番有关身份的例行问询后，刘正浩切入主题：

“你和被害人韩志东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上司。”

“你最后一次见到被害人韩志东是什么时间？”

“上周五，3月29日下午，下班的时候。”

“请具体些。”

“周五下班的时候，我去茶水间倒咖啡，看到他从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公文包和车钥匙，一面走一面接电话。”

“电话内容？”

“没注意。”

“你3月31日晚8时到12时，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休息。”

“有证人吗？”

“没有。”

“你和被害人韩志东有私人恩怨吗？”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刘正浩停止询问，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若。

“潘离若女士，请仔细想好再回答以下问题。”

离若吸深了一口气，点点头。

“被害人韩志东曾经追求过你，是吗？”

“。。。如果你们把已婚男上司对未婚女职员的骚扰称为追求的话，是的。”

“你是说，被害人曾对你进行过性骚扰，是吗？”

离若迟疑了一下，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她感到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倒会堕入空渊。

“请正面回答问题。”

“是的。”

“你与被害人韩志东是否发生过性关系？”

离若坚定地摇摇头：“没有！”

“潘离若女士，我再次提醒你，你必需为你现在所回答的问题承担法律责任，请你如实回答问题！”

刘正浩再次郑重重申。

离若捧起水杯喝了两大口水。

她感到房间有些闷热，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她说。

“你与被害人韩志东是否发生过性关系？”刘正浩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他把重音放在“是否”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