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牛钻土

人们欢呼之时，禄木亚忿忿地想:为什么他就没有滚下来？难道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女蜗娘娘用树枝蘸泥给甩出来的？

他坚决不相信这个说法，但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又不由得他不相信。

况且，这个试坐的游戏，还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愿赌服输。

他也挥手高喊着“竹孩是王”的口号，但是却言不由衷。

竹孩先前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当众人跪拜下去时，他想站起来都不能，好像屁股被粘在了石椅上一样。

当人们欢呼时，他才能站起来。

他回头望着石椅，心里惊异莫名地忖道:“真是怪事。”

伙伴们兴高采烈，一番疯狂之后，有人嚷道:“竹孩，你现在是王了，我们都归附于你，你得犒劳犒劳我们这些小弟弟啊。”

“犒劳你们，凭啥啊？”竹孩故作不解地问。

“我们挨个磕头，脚都跪软了，可是谁都坐不住，偏偏只有你坐得稳。你说，是不是该你来犒劳我们？”那人伶牙俐齿地道。

“我也没少磕呀，我的腿也磕软了，谁又来犒劳我？”竹孩反驳。

“你是王，你就得犒劳我们。”那人向着众人煽动情绪道，“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自然群起响应，全都冲竹孩嚷起来:“请王犒劳，请王犒劳。”

一人两人，竹孩还能搪塞，人人都如此，他就没有办法了。

他看了看左右，一脸无奈地道:“就算我要犒劳你们，可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犒劳啊。”

现在时节，已是初冬，天渐渐冷起来了，正是人们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不管是吃饭吃肉，人们都比以往要强了点。

这些伙伴虽然只是放牧，但一天都在玩，消耗得快，人人却都有了进食的欲望。

天色又早，回去大人又要训斥，他们怎能不联合起来要求竹孩？

那人既然如此说，自然有他的主意，听得竹孩如此说，马上道:“你家的牛喂得挺肥了，就杀一头来犒劳犒劳咱们。”

众人跟着瞎起哄，以为只是向他要点小东西，现在听得那人要竹孩杀牛，便一个个都沉默起来。

猪牛羊马狗，就是他们每家的财产，但是这些财产，一般都是在大雪封山、冰冻三尺不便打猎时才杀来过冬的。

人们视财产如命，是他们维持生计、延续生命的必须之品，岂能随便宰杀？

人人都知道这点，所以没有再跟着起哄。

禄木亚见此，趁势道:“你们看，这就是王，吝啬抠门的王。就算大雪封山、冰冻三尺三个月，他们家也没有问题，可是他——算了算了，大家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个人回家去吃稳当点。”

那人闻言，先时的激情也消弭下去，一言不发了。

禄木亚扫了竹孩一眼，故意提高声音道:“我要是王，我一定杀牛给你们吃。”

竹孩被他一激，心里立时涌起一股豪气，慷慨激昂道:“你能杀，难道我就不能杀。杀就杀，弟兄们，干！”

众人一听，立时又欢天喜地起来，纷纷跟着他走。

竹孩豪气一升，不计后果地向自家牛走过去，随便牵了一头就走。

众人一窝蜂将牛牵到石山边，将绳子拴在石上固定好，于是一个个抱起石头往牛头上砸。

禄木亚深怕竹孩反悔似的，干得最卖力。

他几下下去，那牛便倒在地上不动了。

众人高兴地用粗劣的防狼刀宰割起来，没刀的，便跑到树林里去拾柴。

燃起熊熊大火，众人将串在细棍棒上的牛肉伸到火边烤起来。

在烈火的炙烤之下，牛肉嗞嗞嗞地响着往外冒油。

油滴在火上，火势更猛，炙烤得更快。

嘴馋的孩子，不待烤熟，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烤肉沾了灰，灰又沾到嘴上，时不时用手东抹西抹，便人人都弄成了大花猫。

牛肉的香味在空气中传开，让树林里的飞禽走兽也馋涎欲滴。

但是前些天残留在空气中的老虎气味，让那些走兽心生胆怯，望而却步。

众人边吃边嬉戏，一个个高兴得不亦乐乎。

他们吃肉，那些飞禽便争食肚腹里面的东西，也一样的闹得不可开交。

野蛮时代，人们的食量都很大，这头牛除去骨头的尽肉，少说也有一百多斤，竟然被这群孩子吃了个精光。

吃了个饱，互相又抹起花猫来，打闹成一片。

太阳西沉，他们也该回家了，一个孩子为竹孩担起心来:“竹孩，你把牛杀了，回家去怎么向你阿爸阿妈交代啊？”

“回去他们点数，就说被野兽拖走吃了不就得了？”一个孩子轻描淡写地出主意。

“你娃儿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