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再欺我
逐渐空白。
姜绗深吸一口气,似乎没想到事情这么棘手,无奈地给她解释:
“此物是上古神木的一部分,避阵术清灵智,反正就大概……相当于任何阵法的钥匙。”
君落掏出那根暗红的簪子,用拇指摩挲着。
难怪……
“那可有办法让他们提前清醒?”君落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姜绗转了转这屋子,随口道:“有是有……就是有点危险……”
说完,他才注意到君落脸上认真的表情。
姜绗有些崩溃,抽了自己一嘴巴,痛苦地哀嚎,双手合十道:
“我求你别蹚浑水了,这真的危险!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黑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怎么回,活下去啊!”
君落摇头,思忖了片刻才把心中顾虑告诉他:
“我怕这幻境套话,届时就抓不住后面的大鱼了。况且……”
“他们是我的朋友……也帮过我很多次。”
姜绗气呼呼的来回踱步,有些焦急,实在是找不出词来说。
君落沉吟一会,试探着问:“不然,不然我以后不猜忌你了?”
姜绗顿了顿,有点心动。
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若是……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师傅,本来就不该猜忌我!”姜绗“哼”一声,瞟了君落一眼:“那择日咱们办个什么拜师礼,立誓的那种?”
君落眨眨眼,似乎被他翻脸的速度打败了:“可以的,师傅……”
姜绗一连“哼”了三声,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随意一指:
“就他吧,去他神识用你那小树枝带他回来,因为他在这里面算厉害的,他出来了就一切好说。”
君落心下预感不好,顺着姜绗的手指看过去,果不其然——
微微垂眸的停重。
君落:“……”师傅你真会选哈?
“不能换吗?”君落斟酌着开口。
“别人你救出来没用啊,还不如弄个厉害的,让他把我们弄出去,不就迎刃而解了?”姜绗看了一眼君落:“况且去别人的神识本就危险,能少去就少去。”
君落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姜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别人神识里别被打死就行,我尽量在惨剧之前把你拉出来……但是还是得小心。”
君落焉了吧唧的,瞟了一眼停重……
别被打死……
再接近他,她可真的不敢确定会不会被打死……
一回头,姜绗已经摆好了手势问:“去不去?”
君落喉头发紧,盯着停重绵长的睫羽,发不出声音。
人各有道……
字字句句如同放大数倍钻入她的耳膜,在她耳边回荡。
停重此生……
但随着话语回放的,不合时宜的,却是飞速掠过的细碎画面。
道义所向……
有人轻攥过她的发梢。
非为凡尘俗爱。
震耳欲聋。
这一刻,她只觉得所有声音都被隔绝了,只余这震耳欲聋的余音袅袅,渐渐消退。
眼前画面斑驳陆离,最终定格在不远处执剑挑过枯黄落叶的人影身上。
君落愣了两秒,舍不得挪开视线。
人影穿着白色劲装,袖子束起,马尾高扬,利落干净。
他回眸,深瞳挺鼻,恍若天人。
君落忘记收回视线,愣了片刻,只感觉心底莫名的酸涩。
那人站在枯黄的山崖上,一如既往的冷目,有风动,扬起几缕发梢。
下一刻,他微微眯起眸子,带着几分轻蔑与冷漠,声音如同化冰一般冷而清冽:
“尔敢,再、欺、我?”
一字一顿间,矫健身形已至身侧,君落还没回神,下意识仰头,脖颈边就感觉到一道凉意,而后是几丝温热的液体缓慢滑落……
剑刃悬在她脖子上,停重却顿了一下。
君落有些鼻酸,后知后觉地发现,距离上一次这么近看他,好似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脖子边的剑刃缓缓挪开些许,停重抿着唇冷冷看着她,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
君落不解地眨了眨眼,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烫红了她的脸,她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含含糊糊地问:“不是什么?”
雪白纤细的脖子上,一抹红痕显得格外灼眼。
停重偏头,却不肯说了,只道:“此处,不该来。”
君落掏出手帕擦了擦血,这才有精力注意周围的环境——
枯草枯木,本该盎然的植物都打了霜一般凋落枯萎,温度也低。
好似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