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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平安扣静静躺在她手心,叫她莫名想起之前是如何保证的:
“我也能挡禁咒,修法阵,我也可以保护你呀~”
一字一句,犹在耳边。
君落手掌紧缩,握住玉佩,深吸一口气,止住脑海里纷繁的画面。
马车摇摇晃晃,内里闷热,姜绗见她额上汗珠,于是在山脚下唤马夫停了下来。
寻妄山上的寺庙是京城周边香火最盛的寺庙,据说很是灵验,不少达官贵人常年上香,更是有远游至此,为求一愿的人。
是以山脚下与沿途都摆了不少摊子,有些摊贩支了帐子摆了桌椅,便是过路买口水喝歇歇脚的茶摊,也有摊贩推着小车卖些瓜果,好供人祭祀。
姜绗掀开轿帘,跃下马车,探头招呼着君落:“我记得你喜好寒凉,下来吃口冰水再走。”
君落虽然有些诧异他为何记得这么清楚,但耐不住实在被这天气摆弄了一道,于是也跟着跃下马车。
这路边的茶摊虽然简陋,却还是有些人坐着,君落随意一瞥,就见几个穿着粗布的中年男人摇着蒲扇,大咧咧地坐在靠路边的位置。
姜绗去前面与摊主交谈,君落避开后面的马车,站到了桌椅附近,就听见那几个中年男人吆喝:
“哎,妹子啊!这寻妄山最近古怪,我瞧你一介弱质女流,还是小心别被冲撞!”
君落闻言,抬眸盯着男人看了一眼——
为首的那人穿着粗糙的衣物,头发布了许多烟尘,脚上的鞋磨损严重。
“不知,是什么古怪?我也好与家中人解释。”君落好奇地问,上前坐在他们隔壁桌边。
“哎呦,你们最近没听说啊!”那男子喝了一口浓茶,眼下乌青,语气愤愤:
“我听着前些天山上有少女被夺了身躯,神神叨叨的疯了许久,这大好年华的女子,唉……后来呀,又传出宫中的娘娘……”
姜绗此时也捧着两只描了花的瓷碗过来,递给君落一碗,面上也是一副好奇的神色:
“宫中!哎呀,大哥,你这消息可准不准呢?别不是吓我这徒儿?”
那男人有些不满姜绗打岔,轻哼一声,又喝了一口茶,啐了两口茶末子:
“这哪能有假,我妻女月余来一次,虽然家中穷苦,却一心向着佛,上回她与我说了,这才让我来求护身符!”
君落皱着眉看向姜绗,姜绗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大声吆喝着摊主:“来,给这位大哥再上壶好些的茶。”
男人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嘴上说着“这多不好”,心底也明白这人是想多了解些事,于是讲得更加卖力:
“我听说那少女刚许了人家,是来求新婚顺遂,哎呀,你瞧这,弄巧成拙,也不知是被……”
他顿了顿,语气凉凉,压低了声音:
“也不知是被哪路冤魂妖邪给害了命哩!再说了,那宫中的娘娘也常来,不说别的,就说她自有龙气护佑,尚且如此……这那还有女眷敢上山?”
新婚的少女……与宫中早已作为人妇的贵妃娘娘……
现下看来,还确实只有一个共性——
女眷。
君落皱着眉思忖着,当日见到的贵妃娘娘虽然姿势扭曲,表情狰狞,但魂魄尚且完整,只是被惊吓和妖邪身上的气息威压所镇住了。
可听这男人说的少女,竟是被害了命?
姜绗默默听完,才道:“真是可惜……不过才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怎敢再去?”
男子也是叹了口气,与周围的人相视一眼,才无奈道:
“虽然如此,可昨日下来的人说,说山上来了位高人,亲眼所见这位高人斩了一只妖物!”
“我家中妻女常去这山上,我也担忧他们,只好与妻商量着,自己跑一趟看看。”
旁边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跟着他道:
“对啊,若不是担忧亲眷,谁敢来呢。”
“不过若真有高人,这不来岂不是错失良机?”
“我们就组团来了。”
“那人不是说宫妃娘娘是自己治好的么!”
君落:“……”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便宜师傅做的好事……?
她转头看向姜绗,发现姜绗耸着肩,也一副啼笑皆非的模样。
姜绗掏了碎银付了这一桌的茶钱,君落一口饮尽碗中冰镇的白糖水,钻上马车。
姜绗打着呵欠靠在马车内,半眯着眸子,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没白走,还是我算的准,我倒看看谁冒充我。”
君落喝了冰凉的水,面色好了许多,心情也跟着松懈几分:“你也扮作女眷,说不定可以跟我一起打入内部。”
姜绗皱着眉想了想那副画面,一阵恶寒,回头去瞧君落,才发现她唇角勾起,眼眸间充斥着狡黠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