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留下还是逃跑

恩赫娜部落，阿瓦尔，北木瓦吉。

林时深思如今的处境，虽然先打发了古力伊马尔，但是总归不长久，估计不久就会有更高级的人来盘查，毕竟现在整个恩赫娜部落处于战时状态，阿瓦尔离大木瓦吉萨玛兰台只有不到五十里，一天的路程。突然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不可能就这么三言两语揭过。另外，布速仑也是个威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自己发难。

通过这几天和阿萨塔的交流，林时知道阿瓦尔是恩赫娜部落的一个木瓦吉，木瓦吉在恩赫娜语中就是聚居地的意思，大木瓦吉，可以理解为首都，王帐。有酋长坐镇的木瓦吉，称之为酋长木瓦吉。只是族长管辖的，就称木瓦吉。像他这种外来人员，恩赫娜倒是没有严格限制，只是自己多少有点来历不明，而且这恩赫娜在打仗，也不知什么时候战火就烧到阿瓦尔。去，还是留，林时一时左右为难。

阿萨塔的木屋附近，只有木兰大妈的三间木屋。其余地方，都星星点点的搭着帐篷，在恩赫娜，还是以居住帐篷为主。一个木瓦吉，最中央是族长办公及起居的地方，然后外围呈圆形拱卫中央的，则是族长的本族族人，再外围，是族丁根据等级搭建的木屋和帐篷，还附带建设有市场，族队校场，医馆，仓库等设施。一般四个方向又有一个小一点的木瓦吉，分别是东木瓦吉，西木瓦吉，南木瓦吉，北木瓦吉，以族队驻地为中心扇形扩散出去，这种小型的木瓦吉，会由一名官职称呼为正官的文官管理，正官可以组建自己的文官体系，有三到四个胥吏，称之为头人，还有三到四个草药医生，负责小木瓦吉内的居民医疗。

林时走在雪地里，附近有一群蓬头垢面的孩子在各个帐篷间嬉戏打闹，早春的气温，已经没有那么寒冷了。

“林时小哥。”有人在身后呼喊。

“古力伊马尔队长大人。”林时转头，见是熟人，打招呼道。

“你怎么不在木屋里休息。”古力伊马尔骑着巨雪獒，身后的一群巡游队员也都骑着巨雪獒。

“恢复得差不多了，出来走走，透透气。”林时回答。

“恩赫娜今年的冬天，又饿死了不少散民啊。”古力伊马尔突然有点怜悯道。

“怎么会这样？”林时问。

“人口越来越多了，山里的馈赠，总归有限度。”古力伊马尔感慨，看不出来，这个年纪轻轻的贵族，还如此体恤民情。

“大人爱民如子，林时佩服。”林时看着衣服单薄的孩童，也有点共情。

“我恩赫娜，领民分为族丁和散民，族丁有族长庇佑，温饱尚还能保证，这些外围的散民，处境越来越难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离被布雷勒斯人奴役，不远了。”古力伊马尔解释道。

“布雷勒斯人和恩赫娜有世仇吗？”林时打听。

“要说，世仇，也说不上，我们恩赫娜和雅扎，布雷勒斯，统称科伦三部，一百年前，还都被称为科伦人，那时，哈德兰国王，布鲁顿三世以剑立国，创立了哈德兰王国，自那以后，我们便一直受哈德兰王国保护。十几年前，布雷勒斯与我们恩赫娜已经有不少摩擦，只是这几年，乌切草原的布雷勒斯人逐渐壮大，有了敢于发动全面战争的野心。”古力伊马尔说。

“族长为什么把族人分成散民和族丁？”林时又问。

“原本是没有族丁的，前任大酋长卡莱，深知布雷勒斯的威胁，十年前，让各酋长把木瓦吉内的散民纳入族丁，保证族人生存的同时，集中人力，供养族队，我们恩赫娜人，天生不喜争斗，没有族队之前，除了萨玛兰台的部落守卫和部落骑兵，各木瓦吉的贵族私兵就是所有军事力量了。”古力伊马尔回答。

“那怎么此处还那么多散民？”林时提出疑问。

“族长能掌控的资源，也是有限的，除了人头税，只能组织一些商队来增加收益，我们阿瓦尔算好的，领民中有两万族丁，已经接近一半了，有些木瓦吉，族丁只有几千，大量的族人还是散民。当然，也有不愿受约束，不加入族丁的，只要交了人头税，族长也不会强制其加入，就像阿萨塔。”

显然，古力伊马尔也是有政治抱负的，这相比于很多贪图享乐的贵族，还是高出一筹。恩赫娜虽说领民贫苦，但是贵族却相当富足。林时对这个胖胖的古力伊马尔有了新的认识。

还在犹豫是否要离开恩赫娜的林时，想了想，既然被扔到恩赫娜，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实验如何完成，还毫无头绪，自己总归要有个目标，或许可以帮助一下恩赫娜人，改变生活困苦的局面，林时看着一顶顶帐篷，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