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
在闹声盈天的教室里,泉抖了抖面前的白纸,目光顺着纸上的内容一字一句扫过,表情顿时从疑惑变为难以置信,最后狐疑的看向凌。
“这个……真的有用吗?”
白纸黑字,纸上赫然写着:英雄救美,四个大字。
月老撮合第二招——英雄救美。
凌凝望着纸上的黑字,思绪陡然从喧闹的教室,飘回到她那遥远又寂静的月老殿。
那时候的月老殿,里里外外都寂静得像无人居住,殿前缠有姻缘红线的神树无人照料,总在悄无声息中落叶。
因为月老殿的主人非常忙。
她忙着跑下人间为那些有情人牵红线,一去就是几十年。
混在人间久了,人间各种杂七杂八的情感妙招,她学了个透彻。
是以,这些撮合招数虽然都是人间玩剩下的,但并不妨碍她一试,万一成了呢?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
放学过后,大多数学生都喜欢成群结伴游玩一番,才会心甘情愿回家,但鼬应当是个例外。
他从不喜欢结伴,也不喜欢在路上多有逗留,雷打不动顺着原路往返,以至于她们只能在路上才能堵到鼬。
可即便如此,她们二人在路上堵了老半天,黄昏下山林的乌鸦嗓子都喊哑了,都没见到鼬跟镰野的半个人影。
凌指的英雄救美是一出戏,一出同时需要英雄、美人、恶人的戏。如果说这出戏的“英雄”是鼬的话,那么镰野就是那个“恶人”了。
当时凌敲定找镰野帮忙时,他想想前几日给店赔偿的那些钱都是借来的,虽然平时他看着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刻很仗义,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在他来之前,放狠话说要带他兄弟一起干番大事,带到天边的余晖散尽,仍未见他把人带到。
干大事干到回家吃晚饭去了?
凌心问。
“道歉有屁用,道歉我的东西就回来了吗?!”
却听一道蛮横又粗犷的嗓音划过耳边,凌循着声音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体型高壮的男生,狰狞恶煞地堵在三个男生面前。
那被堵的三个男生实在眼熟,不是镰野跟他好兄弟又是谁?
人是带到了,怎么好像多带了一个?
镰野他们赶着时间跑来,无意中撞到了对方,虽然道歉了,但对方似乎不打算就此了事。
对方低头看着他的关东煮全撒在地上,汤汁泼了一地,气得他脖颈瞬间爬过血色,抽搐着嘴角,怒目切齿。
镰野典型的吃软怕硬,抬头见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狰狞可怖的嘴脸,立马埋下头装死,而他身边的兄弟活像两只鹌鹑,都不敢吭声。
三人不敢吱声,对方得寸进尺。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打人,抬起下巴,比了三根手指说道:“别说我欺负你们,赔我三倍的钱,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对方搓着手指头,一副不给钱就别想揭过的样子。
镰野的脸登时就绿了。
他因之前店里的事,现在还欠一屁股债呢,哪来的钱。
他眸光瞥向他的兄弟,他们惶恐着脸,头摇成拨浪鼓。
意思是大家都没钱。
镰野:“……”
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他一个打算去演“恶人”的人,反被恶人欺负,到底谁才是那个恶人?
旁观的她们看得出情况不对劲。
泉蹙眉,猛地上前打算阻止对方,衣角却被人一把扯住定在原地,回头就见凌扯着她的衣角,并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泉顺着凌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从街道另一头走来的鼬。
他这个人偏冷,就是风轻日暖的夕晖都暖不温他入骨的清冷,神情淡得像层薄雾从街道走过来。
泉怔了一瞬,鼬已经顺着街道走过来,撞见了镰野他们。
镰野他们余光瞥见鼬,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像是捉住救命根草般,屁颠颠跑过去,伸头缩颈躲在他身后。
鼬眉眼动了一下,瞥了一眼他们,头顶就盖下一大片灰暗的阴影,微微抬眸,就见到对方凶狠的脸扭弄一团,嗔怒着张脸。
对方认出了鼬,眉心一跳,哟了一声怪气道:“这不我们天才宇智波鼬嘛,好学生也会包庇人啊?”
鼬不清楚事情缘由,眉眼淡然,不为话语所动容,倒是他身后的三人身子一抖,倏地攥紧他的衣角,搞得被攥衣角的人原地发木。
“大不了赔你就是了,三倍的钱太过分了。”
“就是,大家都是学生。”
有了鼬这个靠山,镰野他们理不直气也壮,缩在鼬身后扒拉几句。
本来撞见鼬心情就像吃了苦味儿似的,瞧他们嚣张的劲儿,对方瞬间就恼了,眼底寒光一闪,拳头便带着一股风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