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虚荣心

原本是晓欢想去找景睿的，但一来二去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更何况再想想，两人也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好像也不至于要个答案。

高中时候那种少年少女的情愫，也许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想象而已，晓欢笑自己就是又孤独了，遇到旧人，就想靠近取暖。

几天后是景睿来到了工作室，下午四五点，提着小点心和咖啡，还有另一个包是礼物和鲜花。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这幅画面显得隆重且用心，景睿干净又好看，挺拔俊朗，店里的几个客人都有点略激动。

景睿走到晓欢身边，是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走过来的。他的眼睛里只有晓欢，带着笑意看着她，走了过来。店里本来就没几个人，此时更安静，竖着耳朵听景睿要说什么。

心里什么都知道，这就是景睿代公司来结尾款了，终于所有照片和修好的完片以及相框都赠送结束，对方的财务也层层签字结束，这笔款项终于可以到账。

但在这一刻，忙碌好久的晓欢暗暗的涌起了一股带着羞涩的虚荣，希望景睿不要说破，希望大家的误会能再绵长一会儿，希望自己在这午后有着一点点借来的浪漫。

这虚荣心很小，也只想借一小会儿。如果神能听到，也会怜悯。

“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景睿只说了这句话。然后把咖啡和小蛋糕打开，分给工作室里的其他人。

礼物是个精美的香薰灯，玉兰花一般绽放的造型。晓欢很喜欢，点着香薰放在自己的桌旁，然后继续工作。

几个女顾客不断的在偷偷瞄一眼景睿，然后问晓欢，“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

晓欢没有否认。

这让她自己心惊，希望景睿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

晓欢谈过很多次恋爱，和各种各样的人，有时候回头看，她会吃惊于自己当时的无脑选择，就全凭一时的情绪。那些恋爱里的人，她甚至没有仔细甄别过，只要有一两点她觉得不错，她就可以和他们谈恋爱。

对这一点，晓欢的妈妈，张小琴女士最为头疼。她不明白为什么晓欢总要和一些她根本瞧不上的人谈恋爱。

很多年后，有个网络热词“向上社交”出现后，精准的表达了张女士对女儿们的恋爱准则，女人，必须上嫁，往下那是对人类基因的不负责任，对女性自己子宫权力的不负责任。

谁能想到，张女士这种古旧的择婿观和现代女权在某个岔路口又神奇相逢了呢。

顾晓欢不是这种人，她觉得在择偶这一层面，她很原始，张小琴是古旧，总之两人都不在现代。张小琴如果在封建等级时代，那么她顾晓欢就在钻木取火的时代。她的身体有着非常明确的意见和方向，她喜欢健康干净有力量的男性，她喜欢的男性要知道照顾女性、并且天然的对老弱妇孺温柔，她喜欢外表好看且愿意让身边女性真正快乐的男人。

对于钱财、事业、物质、聪明程度、权力……这些进化之后，现代女性会为自己后代和基因选择的部分，顾晓欢没有进化出来。

也许大脑能理解那些东西的好，可是，身体无法靠近，心不肯答应。

虽然顾晓欢常常就这些事和张小琴女士激烈争吵，互相说对方不懂，但是晓欢心里知道，那些东西确实很重要，就是很现实的部分，张小琴某种程度是对的。

只是，顾晓欢做不到。

所以，顾晓欢谈过的那些男朋友，有满嘴谎言的男人，但这男人却跳舞非常好看，会带着晓欢在月光下的阳台跳舞，在路灯下跳舞。她还谈过很穷靠她养活的男人，那男人身体不太好，常年吃药，可是这人非常懂得幽默，他能让身边的女人一整天的笑，最简单的事情里，他都能看出幽默和怪异的点，比那些背稿的脱口秀，随性灵活的多。她还谈过一个篮球运动员，头脑简单，超过300字的篇幅就读不懂，但是这男人会在大雪天等她下班等三个小时，怀里揣着热热的红薯，丝毫不觉麻烦……

有人把这些总结为——情绪价值。说这些都不值钱，女人不该看重这些，女人应该嫁的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廉价。

到底什么是有真正价值的东西，这个问题像一个路标，将追寻不同的人，引向完全不同的命运道路。

人们常常觉得要先追求实际的，然后再谈精神的。而顾晓欢，是一步走到了追求精神层面，罔顾实际，所以，她的恋爱在外人看来，透着的都是不靠谱的氛围。

到了三十岁，晓欢回头看，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现实层面没有那么难，满足自己很容易，只是精神层面，她很难直接拿到。

那天拍摄完成后，本打算一起去吃顿好的，但晓欢拍了一天照，腰有点酸疼，她坐在沙发上让景睿等她半小时，她歇一会儿，喘口气。

景睿看到她这么辛苦，就提议在工作室里煮个泡面得了，再点些小龙虾之类的，下次她休息时再吃饭。晓欢很愿意这样。

每次和景睿吃饭，都格外的好吃，哪怕就只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