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日照被树影剪成光斑,落在地上像是翩然的蝴蝶在摇曳,最后停靠在他的手边。在某个空闲的下午,宇智波斑敲响了美子家的门。
这次为他开门的是宇智波千子。
宇智波斑是他们家的常客,因此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拜访,她并没有表现得意外,反而还很高兴:“是斑啊,快进来吧。”
“谢谢千子阿姨。”宇智波斑乖巧地说。
事实上,尽管平时一副桀骜不驯的做派,但宇智波斑对长辈都还算挺有礼貌的——尤其这还是美子的妈妈。
自从她知道之前女儿为她买下的那件被当做生日礼物的红色和服是宇智波斑挑中的,她的态度就变得格外慈爱和热情。
怎么说,感觉已经超过了“女儿的好朋友”的范畴,直接变成了“编外的儿子”。
——这家人表达喜爱的样子也是真的很像。
相比之下,美子都算得上收敛。
即使是宇智波斑,也无法拒绝这份热情。倒不如说,他向来都不擅长应对这种热烈的情感——当然,他并不讨厌。
“这次是美子拜托我在她的书房取点东西。”宇智波斑告知她缘由。
“原来是这样。”宇智波千子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我正好做了些点心,一会回去的时候你就可以带走,顺便也让泉奈品尝。”
宇智波斑道过谢,随后就轻车路熟地找到她的书房。
屋内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因而拉开门时就能看见窗外花期已过、只剩下飘零花影的六月雪。
六月雪是一种白色的小花,小巧精致。先前它正值花期的时候,宇智波斑就看到宇智波深与折下一朵六月雪,簪在妻子的发间。
彼时坐在他身旁的美子贴心地给他解说这对夫妻恩爱行为中蕴藏的道理:
「六月雪如果是送给爱人,有情有独钟的含义,如果是朋友,则是祝福友谊长存。如果可以,我也想折一朵别在你的发上。」
那时他理所当然地把这番话理解成后者,宇智波斑的确希望自己与她友谊长存。
因此他是这么回答:「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吧。」
甚至还饶有兴味地想——我是否也应该礼来尚往。
可是,现在呢?想到与父亲的那场关于婚姻的对谈——朋友,会在考虑结婚对象的时候第一瞬间就出现在脑海的朋友?
宇智波斑从这突如其来的回忆里落荒而逃,又闷闷地去翻她的书架,试图找到美子嘱咐的那本要送给小晴的和歌集。
这其实很好找,先前美子已经告知过它的方位,何况她的书架的确整理地非常有条理,只是偶尔会图方便,随意地放几本无关的闲书在里面。
美子小时候学过的和歌,会是里面的哪几首?
他看着崭新的封皮,随意地翻开那本和歌集,正好摸到书页的文字,心里不禁跟着默念:相思形色露,欲掩不从心。
俨然是蘸写情意的歌词,横、竖、撇、捺,每一个笔画都在有意无意地穿针引线,把记忆的碎片勾连起来,织成一页完满的羁绊。
“……”
宇智波斑慌乱地合上书本,这样饱含绮思的巧合让他充满困惑。
我对她,是情有独钟的爱吗?
…
宇智波千子打包好点心走进来,正好看到黑发少年拿着书本耳根发红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想到:该不会是看到了美子的那些奇怪的书了吧?
身为母亲,她再了解女儿不过,那些描绘交缠的画面放在美子眼里通通都是可以剖析成骨骼和脉络的东西——这类□□的图画基本上都被她用来注解不同角度下穴道与经脉的位置,方便在需要的时候用以教学。
只不过,因着宇智波深与的关系,她对忍者的训练略有耳闻,通常来说,忍族的孩子也是在较小的年纪就会接受所谓的色事修行。
她快速地估算了一下宇智波斑的年纪,也差不多快要到那个时候了。
偶尔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这种技能是能派上用场的。虽然以宇智波斑的实力,这类任务通常轮不到他,他只要管在正面战场上大放异彩就好。
只是理论上来讲,没接触过,就不代表没有了解。
但宇智波千子依然关怀地问道:“怎么了?美子那孩子确实收藏了不少奇怪的读物,难道……”
“不,没有什么。”宇智波斑收好那本和歌集,“我已经取到她拜托的东西了。”
……
行进的路上,千手扉间靠在美子的肩膀,冷不丁地听见她突然打了一声喷嚏。
是以,千手扉间的思路又开始活络起来:从不久前到现在,宇智波美子几乎没有关照过她自己,尽管并不明晰她的目的,但他因此获救却是事实。
于是他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否要休息一下?”
“说不定只是有人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