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买大送小

“才人老爷说笑了，”顿了顿，柳红的语气更加谦卑，“生员印是何等尊贵之物，我这等卑贱之人怎配保存。”

说着，双手恭敬的把小印递给了穆毅。

穆毅伸手接过，揣进怀里。

“那人我就带走了，银钱改日自会送来与你。”穆毅也没客气。

“才人老爷能看上小翠是她的造化，她给您为奴为婢也是我们茶室的荣幸。我可做主把所缺银钱免去，想来若东家知道也是欢喜的。”

“毋须多言，你自去吧，通知你们东家，明日巳时，去衙门户房办理一应事宜。到时我会把银钱一并与他。”说完摆摆手，示意柳红离开。

穆毅对被迫从事这个行业的苦命女子颇有怜惜，但对从事这个行业的组织者和管理者殊无好感，既不愿卖他们面子，也不愿承他们人情。如果可以的话，那是连见也不愿见的。

无奈徐翠翠是奴籍，是在衙门户房登记在册的，还需与原主同时去衙门立下文书签字画押才可以把徐翠翠的奴籍改到自己的名下。

而且还不能还她自由，如果徐翠翠恢复成自由身，那么依大周律例，就算默认把徐翠翠的处置权划归其兄徐康名下。

除非穆毅把徐翠翠嫁给别人，并且去注销了她的奴籍，她才算是脱离了其兄的控制，但是其夫依然拥有她的部分处置权。

这个时代对女性确实是不太友好啊，比前世古代犹有过之。穆毅心中叹息。

柳红不敢违逆穆毅的吩咐，只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徐翠翠全程看得目瞪口呆，可能以她没见过世面的小脑袋瓜难以理解，公子怎么如此威风，真是……太厉害了！

没理会满眼小星星的徐翠翠，穆毅吩咐道，

“换身衣服，收拾一下难舍之物，一并带走，我去坊道上等你。”说完径直向外走去。

…………………………

一刻钟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每人还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穆毅感觉心里的邪火又开始噌噌往上冒，手又痒了。

让你带难舍之物，你就带点金银细软、贴身衣物、或者父母遗物啥的就好了啊，你这带了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啊喂？这个小姑娘是你养的啊？

为什么事情一到你的身上就会变味呢，感觉你一发挥主观能动性，这个世界都变奇怪了啊啊啊啊啊……

……………………

穆毅最终还是把一大一小带走了，怎么说呢……

嗯，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徐翠翠养的…………

前年冬天最冷的时候，下雪了，当然，这并不是个好事情。

江城地处南北方交界处，冬天虽然也很冷，但并不是每年都下雪，而下雪就意味着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有很多贫苦之人可能都熬不到开春了。

久香茶室的姑娘们最少不用为温饱发愁，所以也并无这方面的烦恼。饭罢都跑到坊道上赏雪，徐翠翠也被相熟的姐姐叫了去。

然后，就在不远处的矮墙边看到了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避风，黑黑瘦瘦小小的，一身单薄的破布麻衣，冻得瑟瑟发抖。

刚离家不久，时常担心妹妹的徐翠翠不由得就走上前去……

就这样，竟是收留了小姑娘。青楼管事倒也没有为难，只是让徐翠翠自己负责小姑娘的衣食，就住在徐翠翠自己的房间，而且不能影响“生意”，每月的例钱如果不达标就会赶走小姑娘。

青楼的东家和管事也没有打过她的坏主意，好看的姑娘花钱就能买到，而小姑娘无父无母的，连户籍都没有，这么小的年龄也是签不了自卖自身的文书的，衙门不许。为了省个几十两银子万一有人把这事闹到衙门，着实得不偿失。

就这样，这个不是“姐儿”的小姑娘竟是真在青楼安顿了下来，平时也会主动的帮忙烧火做饭、洒扫庭除什么的，大家也都习惯并接受了她。

去年过年时，茶室管事代东家给“员工”发压胜钱，竟也单独给了小姑娘一份，算是对她平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认可。

“小青鸾很勤快的，什么活都能干，手脚可麻利了，吃的也不多。只是不爱说话。”这是徐翠翠为了免于皮肉之苦，向穆毅推销小姑娘时的原话。

嗯，手麻不麻利还不知道，腿确实是挺麻利的，虽然小姑娘还没完全长成，但两条腿比例极好，大长腿跑起来倒是极快。

其实穆毅倒不是太在意多领走一个小姑娘，反正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虽然现在已经从一只羊变成了三只羊，但意思差不多不是？

自己家大，空余的房间多，也不是安置不下。而且自己把她最大的靠山带走了，把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单独留在青楼也确实不合适。

只是对徐翠翠每每出人意料的行事方式感到头疼。

一路上，或许是感受到了穆毅蠢蠢欲动的右手，徐翠翠这次倒是颇为知机的主动拉开了和穆毅的距离，穆毅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