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助阳佳品

仁政殿，孙至琦替褚煜请完脉，前脚一离开，褚煜便从床榻上起身，穿上锦袍。

近日，皇宫内院宫人们的小道消息，又变了脚本。睿亲王原本就身骨孱弱，体虚肾短，又在宫宴上替陛下挡刀。

那刀正好伤着他的命根，延绵子嗣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他之所以请求陛下赐婚，正是看中胡葭乃将门孤女，无人掌腰，好拿捏。

“殿下，今儿日头很劲，再歇歇吧，莫要出门。”周令九端着汤碗进来，今日的食膳是当归生姜羊肉汤。

“本王就喜欢晒太阳。”褚煜拂袖，满脸不悦，周令九最近越发僭越，对他的一日三餐精细把控，以至吹毛求疵的地步。

“孙太医叮嘱过，巳时过半，就不可再晒。”周令九将汤放到桌案上，“殿下，请用汤。”

“如今正是五月，燥热之季，你让本王天天食羊肉？”褚煜闻着膻味，就一阵恶心。

“殿下放心，宫子厨子手艺一绝，这羊肉绝无膻味。”周令九端起汤，又拿起勺子，似要喂到褚煜口中。

“不吃。”褚煜别过脸，后退两步。

“殿下，还有月余便要成亲，你须得养好身子，一展雄风才行呐。”褚煜后退，周令九就上前，步步紧逼。

“谁说我不行？”褚煜发怒，近来他也听到宫人私下闲谈，但那只是外人乱嚼舌根，无风起浪罢了。

“谁敢说殿下不行，”周令九抬高音量，“我意思是，听孙太医的话，咱们要更强、强悍一些。”

周令九心中默默叹道：王妃乃将门之后，能挽强弓、降烈马，殿下若再不强健身子，啧，婚后日子怕是难熬。

“殿下，如今正是吃姜时令，你可知，这姜自蜀地进贡而来。”周令九听御膳房的厨子讲起，“巴蜀有一地，谓犍为郡，特产饱满脆嫩之姜，且蜀语有云：男子不可百日无姜。”

“嗯？”褚煜听着有些莫名其妙。

“此姜乃男子助阳之佳品，对畏寒肢冷、身子倦怠有奇效。”周令九又凑近褚煜，小声道。

“当真？”褚煜反问。

见褚煜来了兴趣，周令九慎重地点头，“这可是孙太医从医书上找到出处，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端过来。”褚煜勾勾手指，看向周令九。

“殿下，快，趁热喝光它。”周令九呈上羊肉汤，一脸期待。

褚煜接过碗，假装自己闻不到羊肉的膻味和当归的药味，他一口气喝完汤，又将羊肉和生姜囫囵吞下。

“殿下，快擦拭一下。”周令九递上手帕，又接过碗，十分满意褚煜的表现。

“阿九，这汤，”褚煜抚抚胸口，压低声音，“真有效？”

“孙太医说有，那定是有。”周令九想了想，还是得将责任全权推到孙至琦身上才行。

休息片刻后，褚煜起身，他得出去透透气。这几日的药食药膳补得太猛，以至他浑身燥热。

“殿下，你去哪？”周令九又追上来。

“本王行踪，须向你禀报？”褚煜挑眉，他的脸隐约开始发烫。

“属下不敢。”

“闪开。”

“殿下，殿下。”小太监跑进殿内，匆匆禀报，“王妃在殿外，让婢子前来通传。”

“葭儿来了？”褚煜欢喜又激动，他不住地搓搓手，“快让她进来，日头如此毒辣，为何让王妃久久候在殿外？”

小太监身子一抖，带着惧意地退出去，请王妃。

“唉呀，葭儿定是得知我替父皇挡刀受伤，特意来探望，我得去床榻上躺着。”褚煜自言自语，接着扶住额头，装作虚弱无比的姿态。

周令九咋舌，殿下变脸速度简直迅疾如风。

“王妃，殿下还在歇息呢。”听到小太监的声音，褚煜一个跃身，扑到床榻上，又快速解开锦袍，扔给周令九。

“殿下，”胡葭小声地唤道。

她进殿后，看见周令九拿着锦袍，两步缩回脚，“殿下要更衣，那我在外等着。”

“不，不，王妃，殿下，他身子虚怠，太医嘱咐好生歇息。”周令九开始胡诌。

“葭儿。”褚煜唤了声胡葭，接着又咳嗽起来。

胡葭眉头轻蹙，昨日宫宴上，朝鲁失手将弯刀扔到褚煜身上，果然伤得不轻。

“殿下，你觉得如何，孙太医是否有开药方？”周令九搬来软椅，胡葭坐在床头，关切地询问，语气极尽温柔。

褚煜拧着剑眉，握拳轻轻捶着胸口，“孙太医说我并无大碍，调息几日即可。”

“唉呀，你的脸好烫。”胡葭见褚煜面色潮红，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还真是烫手。

周令九刚想说话，就被褚煜的眼光给瞪回去。

“啊，嘶，”褚煜开始叫唤起来，“孙太医方才叮嘱，用过药后会有些燥热，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