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镜中局击败自我

羊脂玉净瓶倾泻而下，在金光的笼罩下，饕餮化作碎片被不断吸收，直至完全进入了瓶子里，才又回到肖劲生手中。

“这瓶子，我们还是要还给六道神君，让他好好看着饕餮。”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两人此时都舒了一大口气。柷杌的声音此刻像掐准了时间一样响起:“没想到你们两个小鬼头还真的收服了饕餮，是我小看你们了。羊脂玉净瓶就给我吧，我帮你们还给天界。”

肖劲生和李梓熙相视一笑，齐齐转身，果然看到柷杌背着手站在他们身后。

“好啊你个老头，刚才一直在旁边看着都不帮我们一把是吧！”李梓熙轻嗤一声，对柷杌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两人又拌起了嘴，肖劲生在一旁见怪不怪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几人就熟悉了起来，他与李梓熙，竟然也从不对付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

这件事情过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除了偶尔会有人提到这些事情，也只是饭后谈资。

肖劲生自从将饕餮收服后，六道神君作为回报给了他一枚灵丹，自此灵力涨了不少，从而也学会了一些更高阶的法术。柷杌也把那把破军万仞金剑送与他了当作贴身法器。

宁静总是暂时的，渡仙人应有的职责，肖劲生必须履行。每当有一个亡魂出现，他就会不自主地有所感应，准确地定位到其位置，进行引渡。

但是这一次，亡魂的数量实属有点多。

四十多条人命，满天的火光，被困在车中无法逃脱的亡魂的尖叫，此刻清晰地倒印在肖劲生的瞳孔中。

江城几十年一遇的巨大车祸，在警笛声中燃烧着的大巴废墟，滚滚升起的浓烟将这一带的天空染成了泼墨般的黑色，向所有人们告知着事故的惨烈。

周围无数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肖劲生默默战立在人群中央，尽管因为多次催动术法而手上的青筋疑尽显，那些亡魂却怎么也不听他使唤，自顾自地在废墟上转悠，尖叫着，咆哮着宣泄着愤怒。

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他们，让肖劲生无法带领他们引渡。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冷着眼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在隐藏在无数鬼魂中太过冷静的其中一个停留了许久。

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很明显是个亡魂，却明显地与其他亡魂都不一样，如此地镇定，青眼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嘴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这感觉，诡异得很。

肖劲生很快又捕捉到了另一个不寻常的点:普通的亡魂，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类的意识，而他根本就有着清晰的思维，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目光，那个男人像一个机械般的钟表一样缓缓地转过了头，在与肖劲生对视的那一刻，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发出了瘆人的光，脸上的肌肉因嘴角扯开来的诡笑而抖动，露出森白的牙齿。

不知为何，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肖劲生的双脚却如灌了铅般无法动弹，他像一个被人控制的木偶，只能被迫与那男人对视，思维也在一瞬间变成空白。

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崩塌，又重新建构，他好像坠入了一片汪洋中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

“小王啊，我知道上个月你的业绩是比所有人都好，但是小李的背景你是知道的，这个转正的名额，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既然你没出息也别耽误我，我们分手吧。”

“王先生，您母亲目前需要21万的手术费，您看您什么时候可以付一下？”

“哎哟你都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了呀，这再不交，我们也没办法让你继续住的个好呀。”

“对不起先生，您不符合我们的录用要求。”

无数道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将肖劲生猛然淹没在洋洋大海中。他感受着另一个人的喜怒悲乐，体会着他所经历着的绝望与无助，心中的酸涩与难以言喻的窒息使他喘不上气来，只能任由窒息包裹。

视线不断对焦，在他面前，先前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毫无血色的脸上，却是一副狰狞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巴经过了跨江大桥，随后按响了手中紧握的控制器。

一瞬间，猛烈的暴击声吞没了尖叫与呜咽，照亮了一半个城市的上空，映照着他阴鸷的脸。

这辆大巴上坐着的，有他前老板的儿子。

“你就是阴差？”幽幽的悲怨声好像空气般无处不在传入肖劲生的耳中。“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么就由你想办法走出我的迷阵了，这点小技巧，对阴差大人应该是毫不费力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我不是……”

肖劲生辩解地话还没说出口，脚下突然腾空，仿若掉进了无底深渊。他不得不处于一种失重的状态，只感觉大脑充血，头晕目眩，不知就这么落了多久，才触碰到了原地。

说是地，也不这么准确，因为肖劲生根本找不到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