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这？什么操作？

他做的事情她也可以做。

谢晚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早该知道的，她不是那种轻易交付出真心的人，可一但交付，便是勇往直前，毫不回头，也不会后悔。

她的话他明白，她是指，他也一样可以为了她而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她亦当如此，为了他她也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说的可惜，是可惜他们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了以后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剜他的心，比三千凌迟还要厉害，她怎么敢的，怎么敢擅自做主将自己的命交代出去的？她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可曾问过他，她死之后，他还会不会活在这世上？她，好自私啊。

“公子，莫哭。”

明月纤细的指腹不知何时抚在他眼角，原来，他竟不知不觉间哭了？

他一把抓住。

这是第一次与她做如此亲密之事，本该是高兴的，兴奋的，这也是他几回梦里想要做的事情，可是这时，他高兴不起来，他很想将这个女人融入进自己的骨头里，与他混在一处，永不分离。

“公子，莫要这样，你应该明白，我们早晚会死，只不过我比你早一些。”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活很长的时间，哪怕她重活了一世也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更不觉得老天对她看重，想着若是这一世死了或许还有下一世的重生，她从未这样想过，她也不是王心心 ，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女主，她就是明月，是个有骨血有情欲的普通的女子而已，是万千大世间中的一粒小小的尘埃，仅此而已。

可是，她也觉得足够了，上一世她活了这般多年，这一世又有这样的机缘，知晓了这个世间杀如神的谢晚阳其实是个可爱的人，高高在上的谢晚阳肯为她低下高贵的头，谢府的老太爷会如同孙女般疼爱她，还遇到了喜乐，春草，松娘这样的至交好友，这一世，她是值得的，所以就算是去死，她也没有半点的遗憾。

就是有些可惜了，可惜她这次的决定做得有些晚，若是她早些做决定，决定好好的以另一种身份疼爱眼前的男子，他日后的遗憾会留得更少一些。

不过没关系，他的日子还长，一定还会再遇上让他心动的女子。

她曾听闻，有一个复姓黎言的家族，从那家族中出来的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这世间顶顶好的，以谢晚阳的机缘，一定能遇上黎言氏的女子。

想到这里，明月笑得更加的从容了。

没错，黎言氏女子。

这不是传说，这是真的，就在上一世她从盛京衣锦还乡时，就在一个叫做巫山的地方，当时她的车马遭遇了贼人，她原本想要冲出车马与那贼人同归于尽，可她刚要动作，马车外头便传来打斗之声，没多会儿，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她说，“没事了，你出来吧。”

可当她出来就要道谢救命之恩时，却只见到了她的身影，那一袭白衣仙裙，竟真的如同九天神女似的。

她知道她是黎言氏的女子，不仅因为她的衣裳，还因为她身上特殊的香气，安国侯府书房的暗格里便有一本记载黎言氏的册子，册子是只寥寥数语，可却道出了真实的存在。

那册子上说，这个天下原本不是倚罗氏的，而是这个黎言氏的，十日破一城，三日奔千里，百步之外射杀首将，说这些个屡破奇功的并不是倚罗氏，更不是安老太爷，而是这个黎言氏，黎言氏为人低调，从不露脸，这些重大功绩他毫不犹豫的给了倚罗氏。

冲入盛京，倚罗氏和安老太爷谢老太爷已然决定了推黎言氏为皇，他们都知道，这个大都国是他夺下的，他们没有外头看的那样好。

可黎言氏却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先一步留书离去，信上说“自缘来，自缘去”，自此，这世间再无黎言氏。

明月想到这里，又笑了，还记得那个定亲王老王妃吗？圣上为何如此容忍她的作妖？又为何留她母子在世这般多年？正是因为她知晓黎言氏的下落，若不是这个，那个老妖婆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所以，她更肯定了黎言氏的存在。

所以，“公子，这没什么可惜的，而且我很乐意，也很开心。”开心能替他做最后一件事情，替他恢复“自由”之身。

她若是死了，谢岑氏，谢姜氏，谢三夫人甚至谢四夫人，她们绝不会再插手他的亲事。

她若是死了，圣上念在她的从龙之功，日后无论谢晚阳做下什么错事也会看在她这个死人的面子上饶过他的。

她若是死了，外头的人也不会说他谢晚阳一个尊贵的公子，堂堂的一品相爷迎娶一个奴婢夫人。

她若是死了……，总之，好处多多。

“公子，你放心，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我还是会好好的活着的。”

她还没有做糖醋排骨，没有煎葱油饼，还没有再替他做一套锦衣华服，……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做了，她留在这世间的东西越少，他的念像也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