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身世

姜微雨匆匆赶到医院，姜涛涛已经再次被送进了手术室。

姜夕阳神情如常，安静地坐在等候的椅子上，姜微雨冲过去，他才站起来拦住女儿：“小雨。”

“爸，涛涛怎么样了？”姜微雨心痛如绞，她很清楚姜涛涛刚做完手术，现在病情恶化意味着什么。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姜微雨抓住姜微雨的胳膊。

“我怎么能不着急？”姜微雨挣扎着，“是不是人工心脏不行了？爸，是不是？”

姜微雨泪如雨下：“南巷，现在就开直播，我需要钱，涛涛需要心源，他需要心源……”

“你别着急，”姜微雨拦在姜微雨面前，“小雨你冷静一点，听爸爸说，心愿一定会有的，你相信爸爸。”

“还有，”姜夕阳说，“这个直播，你绝对不能开，我姜夕阳的女儿，怎么如此自轻自贱！”

“我……”姜微雨泣不成声。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外孙，他还没有出生，你就把他架在耻辱架上，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这太残忍了……”

“可是孩子也不能没有舅舅……”姜微雨哭了，眼泪汹涌而下。

“傻孩子，”姜夕阳慈爱地摸了摸姜微雨的头，“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你跟着我遭罪了。”

姜微雨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就来不及想姜夕阳为什么会这么。

更没有注意，姜夕阳看她的眼神里，蕴藏了多少的不舍和难过。

正在这时候，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章离疲惫地摘下口罩，姜微雨立刻迎了上去：“涛涛怎么样了？”

“对不起，”章离深深叹了口气，“人工心脏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已经摘除，涛涛现在采用的是体外循环，如果六个小时之内找不到心源……”

章离没再说下去，姜微雨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一只大手把她捞了起来，姜微雨转头一看，竟然是于茂泽，于茂泽跟章离也认识，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姜微雨稳了稳心神，于茂泽都来了，黎明渊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心疼得无法呼吸。

姜微雨艰难站直身体：“谢谢你，我没事。”

于茂泽递过来一张卡：“这里面有一百万，你先拿着用……”

姜微雨想说“不用”但她现在哪里有拒绝人的底气？

除了感谢的话，其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只有六个小时？”姜微雨浑身颤抖，章离再一次道歉，“姜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姜微雨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尽力了”这三个字。

“小雨，”姜夕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走了……”

姜微雨以为姜夕阳要回去休息，胡乱点了点头：“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章离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头。

手术室的姜涛涛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上盖着蓝色的布，呼吸机“咕噜噜”冒着气泡，血液被机器分离出来，又送进去。

他双目紧闭。

姜微雨穿着厚厚的隔离服。

鞋套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然而，姜涛涛还是像有心灵感应似的，眼尾留下一串串晶莹的泪滴。

姜微雨伸手想替他擦眼泪，章离挡住了她的手，递给她两根棉签：“无菌的。”

姜涛涛等了三年，一直没有找到匹配的新源，短短六个小时根本不可能等到新源。

这一眼，或许就是永别。

姜微雨站在病床前，久久不愿意离开。

章离催促了好几次，她才艰难从手术室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在凌迟。

刚从手术室走出来，南巷就一脸惨白迎了上来：“老板不好了，姜先生他……”

姜微雨连忙扑过去，远处一群医护人员正推着一个人朝这边奔过来，章教授已经穿上了手术服。

章离只跟父亲对视了一眼，立刻就奔过去换刷手服。

姜微雨这才看清楚，他们推着的人竟然是姜夕阳。

姜夕阳双目紧闭，直挺挺躺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姜微雨奔过去抓姜夕阳的手，却被南巷一把抓住了胳膊：“老板，姜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姜微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巷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老板，您清醒一下，姜先生已经走了，他服用了国外的特效药，就是想要把心脏捐献给涛涛，您现在如果冲上去，耽误的将是他们两个人的命。”

姜微雨的手像是被烫伤一样，立刻缩回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您先过来，我慢慢给您说。”南巷说完，扶着姜微雨，让她坐下来，“只是您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