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绝对不行！欺人太甚！

月朗星疏的夜，苍穹如盖。

深夜，江家的祖祠。

烛火莹白，在琉璃灯罩里时而跳动。

火光映衬下，一男一女，伏于祠案前，面目肃然。

“衍之，你母亲的排位已被我请了回来，和我师傅立在一起，不知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母亲....”

祠案前的男子，重重向着排位叩首完，慢动作地扭头朝兰曦望去，但见她双眸微微失神，双鬓有碎发散落，浑身鲜血像是被冰封起来，脸色煞白。

从水上酒楼回来后，兰曦便拉着他，跪在江家祠堂。

良久后，兰曦对上衍之深邃的眼眸，似是释然，便微微变了脸色，无言地笑了那么一下，清冷的面容竟然平添了一许暖意。

她抬起手，拍了拍衍之的肩膀，又慢慢地垂下手臂。

“衍之，我会帮你找到害你母亲和我师傅之人，让他二人泉下有知。”

衍之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

她将自己从深渊里救赎出来，给自己新的身份，换了新的面孔，还细心地将自己母亲的牌位请进了江家祠堂，而自己却因当时的几句斥责便离家出走，一时间愧疚、自责、感激之心涌上心头，他无法表达自己对师傅的再生之恩。

兰曦若有似无地低低笑了一声：“你是我徒弟，又是我师傅托孤给我的，我必然会照顾着你。”

“而且，我会助你平步青云，让你扶摇直上，让你报了你母亲的仇。”

“但求你切莫忘恩负义，倘若以后我江家出了什么事，你要倾尽你的一切，助我江家！”

字字句句绵里藏针，句句未谈条件，句句都是条件。

衍之看着她稍显凌乱的乌发，又看了看她适才哭的红肿的双眼和发青的唇色，眉宇间一片清远。

他忍不住伸手拂开她颊边一缕垂下的乌发。

不料他刚刚触及到她冰凉的面颊，便被她啪一巴掌打掉。

“混账玩意，我在问你成还是不成！”

衍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兰曦拔高了声音：“我要你对着你母亲的牌位发誓。无论今后你如何得势，必将与江家共存亡，你要忠于我江家，永远不会背叛我，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衍之虽然踟蹰，但是跟着兰曦说了一遍，咬字清晰，声音洪亮。

兰曦盯着衍之，依他上一世满心算计的秉性，仍觉得不大放心，便从祠案上，取了削水果的小刀。

衍之一看小刀便知晓兰曦的意图，但觉心中苦涩，这是不愿意相信自己。

他紧拧了清秀的眉头，低声道：“师傅，我以我血对天起誓，并将与江家共存亡，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他先接了小刀，在手腕上轻轻一划，便立刻有鲜血涌了出来，接着举着流血的手腕，起手势，对天发了誓。

待他誓言已毕，兰曦方才垂下眼帘，随意撕了块布，将他手腕包扎起来。

在祠案前跪坐了良久，兰曦才轻咳一声，笑着起了身：“好了，你先给你母亲和我师傅上根香，我今日有些累了，小幺帮你准备了房间，从今日起，你便不必再回柴房睡了。”

衍之远远看着兰曦走出去，只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了，或许是长大了，或许是经历了什么，眼睛里总是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

临出门前，兰曦转过头：“对了，你穿那件绛紫色衣袍很好看。”

至夜，一轮寒月高挂于天际，寒风凛冽，吹得门窗直响。

兰曦叫小幺出了门去，顺手掩实了门窗。

等寒风灌不进来了，兰曦挨着火盆坐下，一手肘支着膝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紧绷的太阳穴上，那亮红的炭映照出几分薄暮似的淡光，落入他的眼底，闪烁不定。

萧衍之

按照上一世来算，她的母亲应该与师傅之间没什么关系，他也并不是师傅的私生子。

实则应是渤海王的亲生儿子。

上一世她和衍之自破庙相识，而后心心相惜，衍之拿着她无意间给的玉佩去当铺当了，只为她买簪子作为定情信物，却不料那玉佩辗转流到渤海王手里，渤海王自然认出那是他给自己亲生儿子的。

自那起有了萧姓和渤海王世子的名呼，顶着它，上上下下都对他恭恭敬敬。

接着萧衍之便想要的更多。

他娶了渤海王的义女，抄了江家，将水运权夺回朝廷，他便有了政绩。

而这一切都是践踏着她的心，踩着她江家的血爬上去的。

她甚至想过，偏要阻止萧衍之与渤海王的相识，可是过去几天的事情全然浮现在脑海中，她曾经想过与闫旺相识，阻止闫旺来刺杀自己，但是没有了闫家兄弟刺杀，却仍是无法避免西夷人的绑架。

她又